“少主聽到屬下說什麼了?”莊心洋問道。
“啊!我知道了。”唐樂林忽然恍然大悟一般,抬高了音量,“我說,心洋哥哥,你果然!”
“我果然?”莊心洋傻掉。
“你果然是喜歡那位叫雨溪的姐姐吧?”唐樂林用那孩童才有的天真稚氣的神情問道。
“哈?”
莊心洋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小孩子問這樣的問題,頓時有點不知所措,目光開始遊弋不定,他一邊猛撓自己的頭發,一邊又大笑了兩聲想讓自己鎮定下來,“哈哈!怎麼可能!少主你真會開玩笑,那種蠢女人……”
殺氣!
莊心洋的話還沒說話,卻忽然渾身汗毛豎起。
“莊,心,洋!”周雨溪的怒嚎如強風般灌入耳際。
莊心洋麵頰有些抽搐,感受到一股勁風衝著自己的腦後洶湧而來,大有勢不可擋之勢。
“死定了……”莊心洋昏過去之前這樣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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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中的唐家本家的祠堂,還亮著燭火。
祠堂的內部大得出奇,快趕得上那些香火鼎盛的大寺廟的主殿了。
隻要是未被唐家除名的曆代已故唐家成員的靈位通通都供奉在這裏。有一位著裝雍容華貴,氣質典雅的婦人,是一眼就能看出身份並不低微的人,可她卻正在做一些下人的活。
婦人小心翼翼從靈龕的最下排取下兩個牌位,用半濕的綢布開始輕輕擦拭起來,整個靈龕中一眼望去,唯獨這兩塊牌位最為一塵不染,分明是天天都有人打理的跡象。盡管如此,婦人此刻卻還是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
婦人的眼神,有些呆滯,目光的焦點似乎不在那靈牌之上,而是看向了更深更遠的地方。
“遠兒,柔兒,娘一直陪著你們,一直陪著你們。”婦人一邊擦拭著牌位一邊喃喃自語,聲音在這空曠祠堂中回蕩開來,卻得不到半點回應。
婦人正是唐寂遠和唐憶柔的生母,尚婷婷。
嫁來唐家的女人,尤其是嫁給唐霜寒這種本家家主的長子,通常都隻是一種充滿利益關係的聯姻罷了,於是子嗣就成了尚婷婷唯一的依靠,而如今這種唯一的依靠也失去了。
獒間的房門再次打開的那一天之後,尚婷婷就變得有些魂不守舍,癡癡呆呆了,沒日沒夜的守在靈堂自言自語,終於待到棺木下葬,又開始在祠堂日複一日的打理唐寂遠和唐憶柔的牌位,誰勸也不聽。
空蕩蕩的祠堂大廳忽然想起了腳步聲,並一步一步的向著尚婷婷逼近了,可是尚婷婷卻充耳未聞,一刻也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
腳步聲在尚婷婷的身後靜靜的停住,一隻有力的手溫柔的搭上了尚婷婷的肩。
“夫人,時機到了,我一定會為我們的孩子報仇的。”唐霜寒壓低了聲音說,他的聲音裏混雜著捉摸不透的情感,分不清究竟是安慰多一些,還是憤怒多一些。
尚婷婷擦拭著牌位的手忽的停頓了一下,但是她沒有回頭,隻是像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樣子,接著又開始反複的擦拭,反複的自言自語。
“遠兒,柔兒,娘一直……陪著你們……”
唐霜寒狠狠的咬著牙齒,盯著牌位的眼都快噴出火來,陰陰冷哼了一聲,便甩身而去。
直到唐霜寒走遠,尚婷婷這才緩緩停下手中的動作,眼中的神色淡然哀傷:“報仇有什麼用,誰也活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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