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唐樂林四人卻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席間,除了唐樂林沒有什麼吃飯的胃口,莊心洋他們倒沒有絲毫的客氣。
四個人一言不發的坐著,他們不走,店家也不敢去催。
唐樂林的目光不時望向窗外,心裏盼著那灑了一地的陽光早早黯淡下來。
這可苦了負責監視的於虎,看著唐家四人吃完飯也不願意離開,更是讓他覺得這幾個人有要鬧事的苗頭,不得不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就這麼緊張的盯梢了整整一個下午,一根神經幾乎要崩斷。
夕陽終於西沉,夜色如期而至。
“出發!”唐樂林起身。
戌時已到,四人齊齊踏上了邁向戴雲山的征程,在最後的夕陽餘暉下拉出了幾道絕長的身影。
而他們要救的人,卻正在唐家客棧儲物室的矮櫃中沉沉昏睡著。
與此同時,唐家客棧的張羽也接道了來自接頭人的令函。
燭光下,張羽顫抖著鋪開令函之中那張薄薄的黃油紙,隻見偌大的留白中,僅僅寫著一個漢字。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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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雲山後山山腳,是個鮮有人跡的茂密竹林,隻有個別資深老練的竹匠偶爾會深入這片竹林,砍一些老勁的硬竹回去加工。
因為來得人少,所以這後山之中根本沒有所謂的路。
唐樂林四人站在這片深不可知的竹林外,做最後的整備。
莊心洋隻看了一眼這望不到頭的黑暗竹林,便皺眉不已:“真的不去本家求援麼?”
唐薇薇冷聲回道:“無援可求。”
莊心洋苦笑道:“倒也是,黎城的風門武家大都是分家唐耀祖的門下,要是被分家他們知道陳家出了這事,這幫人不倒拆我們的台就不錯了,這唐家無事了幾十年,唐老家主年事已高,有點罩不住了啊。”
唐薇薇聽出莊心洋這話裏似乎有些說唐謹銘無能施威的意思,頓時有些不高興,五指間架住的四根銀針鏘然欲出:“你操的心似乎有點過頭了,再說多餘的話,我現在就幫你把那張嘴縫起來。”
莊心洋愕然心道:“怎麼說生氣就生氣了?這天下的女人是不是各個都這麼捉摸不透啊?”
唐樂林正在一門心思的擔心陳嘉芝的安危,根本沒有理會唐薇薇那劍拔弩張的架勢,聽兩人這麼一說倒想起來一個事兒來:“喂,話說回來我們這個暗組,難道就隻有這麼幾個人嗎?一般這種厲害的組織不是應該有好幾百號人嗎?”
莊心洋恍然,擺手解釋道:“暗組的確是有數百人的,不過這些人如今都分散在蜀中各地堅守自己的崗位,並沒有集中在黎城,這其中牽涉到一些密不可宣的事項,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以後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這一番話,唐樂林大半都沒有聽懂,但是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現在隻有靠自己了:“那麼,我去了!”
莊心洋點頭道:“萬事小心,既然對方指明了隻能一個人去,那我們也隻好遠遠跟著少主你了。”
眼看離約定的戌時三刻已經愈發臨近,眾人再不多言,唐樂林便隻身沒入了竹林之中,天光漸漸消失殆盡,唐樂林在黑暗中點起了微弱的火光亦步亦趨的前行著。
趁著那微弱的視野,莊心洋、唐薇薇與馬辰珂三人分散開來,從三個不同的方向遠遠的尾隨著。
晚風不斷從竹林頂端呼嘯而過,吹得那些參天翠竹不安的狂舞起來,竹葉沙沙的響作一片,直聽得唐樂林發昏,隻在竹林中行進了半響,就忽的有些失去方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