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距離唐謹銘老爺子病重之後的第十天,蜀中各地的唐家分家家主和風門掌門都不約而同的聚集到了黎城,因為今天就是唐家本家一月一次的月結會。
時過晌午,雖然距離月結會的開始還有兩刻鍾的功夫,可是唐家的議事堂之中卻已經提前坐滿了人。
今天的人來得意外的整齊,就連已經缺席了很多次月結會的唐靜今天也穿戴整齊坐到了他的首位上。
堂內的氣氛焦躁不安,有些人在互相交頭接耳的低語著,有些人橫眉冷眼的掃視著屋內的其他人,就連那些看似在閉目養神的人,也可以從他們那不自覺輕抖著的腿看出他們的焦急。
所有人當然都聽到了唐謹銘病重的傳言,所謂空穴來風必有因,他們現在最關心的一件事情就是,今天的月結會唐謹銘究竟能不能出席。
倘若唐謹銘真的不行了,那就意味這這一次的月結會很有可能會演變成一場唐家總家主之位的奪位之爭。
當然,這些身為分家家主以及風門掌門的人並不是傻子,他們都清楚總家主的位置不是誰想坐就可以坐的,因為在每一屆總家主之位的爭奪背後,都並不是個人與個人之間的較量,而是勢力與勢力之間的角逐。
所以那些沒有勢力的人就不得不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他們要是能在這場總家主之爭中押對了籌碼,往後的日子自然就好過的多。
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他們的目光都在不經意的看向這次總家主之爭中最有可能勝出的三個候選人。
其一便是黎城風門的掌門,唐耀祖。
唐耀祖可以說完全就是唐謹銘勢力的代表,他自小便跟在唐謹銘的身邊,憑著一把青染重劍的不俗武藝,在唐謹銘當上了唐家總家主之後,就順理成章的被漸漸提拔成了黎城風門的當家掌門。
雖然唐謹銘的勢力在唐家掌控著絕大多數的權力,如日中天,隻可惜這幫人大都眼高過頂,隻服唐謹銘一人,而互相之間往往看不順眼。
一旦唐謹銘不在了,那就恐怕沒有人再能壓得住他們,唐耀祖究竟能得到多少的支持也就不得而知了,不過話說回來,要是唐謹銘的勢力真心團結一心,那這場總家主之爭也就毫無懸念了。
至於這第二位候選人,便是樓陽分家家主,唐霜寒。
唐霜寒的情況有些特殊,他雖然因為離開了唐家本家而失去了唐謹銘勢力的支持,可是要知道他當年還是一心追求權力和地位的時候,曾經憑著唐謹銘兒子的這個身份,籠絡了不少的關係。
當時的唐霜寒為了讓爭奪總家之位擁有更大的把握,甚至不惜把自己的親生兒女唐寂遠和唐憶柔雙雙送入了獒選,可想而知,他在其他的細節上定然也是下過不少的苦心,加上他回到樓陽的五年來又做出了不少的成績,不得不讓人看好。
再說這最後一位,當然少不了孝郡郡守,唐術久。
因為孝郡的關隘處境,讓孝郡郡守這個官職成了整個唐家唯一會忌憚的地方官,然而這個地方官如今卻落入了唐家自己人的手中,怎能不讓人記住唐術久的名字?
大炎朝的官場是十分排外的,朝堂上的武官幾乎都是清一色的火脈底子,他們覺得水、風、雷其他三脈的武者沒有資格穿上鳳凰羽盔,那是對不死鳥的褻瀆。
就是在這樣的官場,唐術久艱難輾轉爬到了六品的官位,好不容易擁有了入朝的資格,卻在朝中倍受排擠,官位從此止步不前。
轉機是一次發生在孝郡的衝突事件,本來孝郡外就駐紮著一眾炎庭局的軍隊,一些將領偶爾會帶著貼身隨從到城中飲酒作樂,在醉酒後尋釁鬧事也是常有的事,不過鑒於他們的身份,一般的百姓都也隻能吃了這啞巴虧。
可是在那一次,炎庭局的人卻挑釁了當時碰巧也在場的孝郡風門掌門,雙方言語不和,加上酒後失控,徑直就動起手來。
炎庭局的大軍在城外,當然沒有風門弟子的支援來的快,那名炎庭局將領在部下的拚死保護下奪路而逃,險些被亂劍紮成蜂窩。
回到軍中,那名將領當然不肯罷休,立刻調集了千餘人馬,殺了回去,在孝郡的城門前與風門弟子混戰起來,一直打到天亮,雙方各交代了數百人,才悻悻罷手。
這個事情鬧的很大,當時的孝郡郡守也是朝廷的人,自然是幫著炎庭局,唐謹銘知道這件事後,仗著自己這方有理,調集了整個唐家的勢力向朝廷施壓,要求朝廷查撤鬧事的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