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心洋剛一攜著唐擇勝翻上崖頂,頓時就有些力竭的站不住,猛地撲倒在了石地上,隻剩下喘氣的力氣。
所幸與兩人一同前來的還有三五名暗組的兄弟,這幾人按照莊心洋的吩咐,一直在崖頂等待著支援的時機。
幾人一看這情形,哪還顧得上多問,連忙架起唐擇勝與莊心洋二人,逃也似的撤走了,似乎生怕峽道中的敵人追了上了。
好在莫雨鳴並沒有追擊的打算,否則以他的身手,怕這唐擇勝與莊心洋兩人是難逃一劫了。
不過究其根本,主要還是因為莫雨鳴並不清楚唐家是否還有別的什麼人埋伏在此地,若是他去追擊,難保身後這些將士又會著了道;二來,方才心宿掌命師的突然現身,讓莫雨鳴有了新的疑慮——唐家不但擁有掌命師,而且還三番五次的將自己錯認成他人,這兩件事,說不定都和魔星的現實有著什麼微妙的聯係。
而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那便隻有攻下唐家,親自去問一問唐家的當家人了。
於是,莫雨鳴略一思忖,決定改變之前隻身一人深入蜀中調查的計劃,變作與炎庭局的大軍同行,目標直指黎城!
……
且說正一路向著新燦鎮撤離的暗組眾人,路途行到一半,重傷昏迷的唐擇勝仗著功底深厚,竟然在顛簸中強自驚醒了過來。
他方一睜眼,便看見兩個暗組兄弟正一人撐著他一側的胳膊,杠著他在崎嶇的山路上緩慢的前行著。
唐擇勝甩了甩腦袋,剛想動一動胳膊,也不知是扯到了哪裏的傷口,隻覺得右手的掌心猛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劇痛,疼得唐擇勝齜牙咧嘴的大叫了一聲。
這一叫,倒把正在趕路的眾人嚇得停了下來。
莊心洋恢複的比唐擇勝快一些,他隻讓人稍稍攙扶了一段路,便將眾人派去照顧唐擇勝,自己一馬當先走在了最前,靠著他那雙能在黑夜裏視物的心宿之眼為眾人領路。
聽到唐擇勝的慘叫,莊心洋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急急忙忙從前路奔了回來,才發現原來是唐擇勝醒了,這才鬆了口氣,讓眾成員原地休息起來。
“首領,感覺怎麼樣了?”莊心洋本想關切兩句,可問完才覺得自己犯了傻,唐擇勝擁有暗脈血統,豈是常人可比的?
莊心洋略帶虛弱的幹笑了兩聲,接道:“反正問了也白問,照你的恢複速度,傷應該都好得差不多了吧?”
“嗯……脈力是恢複了一些,就是手上的傷……”唐擇勝說著話,便隨手翻開掌心看了看那兩道被晝光劍劍身劃開的血痕,不禁猛然一怔,“這……”
眼前的事實讓唐擇勝忽的啞然,因為那兩道傷,竟然沒有任何愈合的跡象,他體內的暗脈血統,就像失去了作用一般,沉寂了。
“怎,怎麼會這樣……”莊心洋也驚了,他問道,“這難道是那招‘回風·滅’……”
“不!與劍招無關。”唐擇勝沉聲打斷,“我創招之時,不也曾經反複運用過多次?每次取血之後,傷口都會很快愈合,絕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
“那你臉上那道傷疤……”莊心洋問到一半,卻見唐擇勝忽然瞪了過來,讓他隻好乖乖閉了嘴。畢竟在暗組裏,唐擇勝臉上的劍痕是無人敢觸及的秘密。
“把劍給我。”唐擇勝伸手,朝著身側不遠處的一名暗組兄弟令道。
那暗組兄弟一愣,不知這明明已經受了重傷的首領還想要幹嘛,於是動作有些躊躇,他悄悄的瞄了一眼莊心洋,見莊心洋沉著臉色沒有別的表示,隻好抽出插在腰間的長劍遞了過去。
唐擇勝接過劍,二話不說便朝著右掌上肌膚完好的地方猛地一劃。
鮮血飛濺,兩道舊傷之間,頓時又添了一道新傷。
唐擇勝也顧不上疼痛,隻是眼睜睜的盯著那道新劃出來的傷痕。
然後,變化發生了,隻見新的傷口之中,豁然生出了無數條密密麻麻的黑色血脈,那些細小的血脈狂亂的飛舞著、編織著,彙聚成了新的血肉。
轉瞬之間,那條新傷就這麼愈合了,而且愈合的完好如初。
唐擇勝的暗脈之血並沒有消失,那另外兩條沒有愈合跡象的傷口又該怎麼解釋呢?
莊心洋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他沉吟了,腦中正飛速的閃過先前的回憶畫麵。
“會不會是那道金光……”莊心洋心思急轉,他問道,“首領,跟你交手的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