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月舞定神凝視著陳舊的牆壁,仿佛在發呆。
腦海不斷湧現出那個高冠博帶的帝王剪影,如夢似幻。
然而,楚致遠的話她還是一字不落地聽進心裏,虛弱地問:“你就這麼肯定,是我嗎?”
“一開始隻是猜測,沒想太多,先把你們攔下來再說了。如果不是我要找的人,也沒關係,反正潑了千雅冰修一身水,也不會覺得白忙一場。”楚致遠有些幸災樂禍,然後指著包裹,道:“看到裏麵的黑袍,我就非常確定你的身份了。”
施月舞淡淡的“嗯”了一聲。
一件皇帝的衣服確實很好的證明了她的身份。
這個世界,沒有人敢偷竊皇帝的東西。
在銅牆鐵壁的皇宮裏,也根本不可能帶出皇帝的物品,即使帶走了,也不敢隨身攜帶,除非活膩了。
“我攔下你也沒什麼特別的目的,隻是不想讓皇帝失去一群大臣後,連自己女人也搭進去了。”楚致遠繼續回答下一個問題,語氣吊兒郎當,與他文弱的書生形象完全不符,也沒有半點對帝王的敬意。
他看向門外,目光穿過擺滿草藥的院子。
醫館大開,兩扇院門依舊橫亙在大街上,來往的路人仿佛見怪不怪的樣子,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北州還等著他來救呢。”楚致遠空洞的說了一句,“雖然我不怎麼喜歡現在的皇帝,不過總比讓南精忠當皇帝強。”
語氣的突然轉變,令施月舞下意識地轉過頭來看了這個粗布麻衣的年輕男子一眼,見他目光裏透著淺而難尋的哀愁。
然後,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院子外麵的大街上。
其實,長樂城要比北州的其他城市繁榮許多,百姓的臉上雖無喜色,但至少沒有恐懼。可是,與平安城比起來又顯得冷落很多。
從百姓的臉色可以看出來,長樂城的百姓都帶著沉重而壓抑心情,而北州其他城市的百姓則是一種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