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直身軀,以蔑視而高傲地眼光看著淩蘭,鎮定地回答:“這是陛下賜予德妃娘娘的墮胎藥。”
什麼?是陛下的意思?
這次,不僅淩蘭慘白了臉,連張太醫的臉色也慘白如死,他為德妃把脈的手頃刻垂落,整個人僵直在原地。
完了!德妃失利了!
他原計劃是要依靠德妃的勢力坐上太醫院首座的位置,這才答應德妃幫助她隱瞞孩子的真相。
他早該發現的——陛下妝容不整,將皇後娘娘抱回欽衍宮,又堅持不見德妃的時候,他就應該了解陛下的心裏隻容得下皇後娘娘一人,無論德妃有無孩子都已輸給皇後!
他完了,他勾結德妃隱瞞孩子的真相,欺君罔上,事情一旦敗露,必是死路一條。
剛才就該讓德妃喝下墮胎藥。德妃已孕多月,這一碗墮胎藥下去必死無疑,可是他卻阻止了。
“不……”淩蘭口齒不清地喃喃說了幾句話,“不……這不可能……陛下怎麼可能要殺死自己的孩子?你騙人……這不是真的……”
小順子懶得理會淩蘭,他看向地麵碎成數十片的瓷碗,道:“張太醫,這藥因你而廢,灑家沒法跟陛下交代,不如你就代替胡太醫再去熬一碗出來吧。”
“是,是,下官這就去。”這種時刻已容不得張太醫有所猶豫,隻要德妃一死,就不會有人知道他曾經的勾當。
“本宮要見陛下……”淩蘭恍惚地說道,突然,她的眼睛雪亮,瘋狂尖叫:“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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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淩蘭摔破藥碗的刹那,寢宮的沉香木龍床上,清脆的碎裂聲驚動了沉睡中的施月舞。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繡著淺淡龍紋的錦緞映入眼簾,腦海空白猶如初生。
夏墨兮克製著情緒的激動與驚喜,生怕自己激烈的舉動又引起施月舞心髒的不適。
他盡可能保持平和的語態,柔聲輕喚:“月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