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警方對曾燕24小時監控的最後一天了,輪到文焱和朝霞兩個人蹲守。
警方要決定對某人進行24小時監控並不是一件輕易而居的事,首先需要的是足夠的警力。刑警隊一共隻有9個人,他們也不是隻辦付金水一件案子,所以即使把9個人全都調動起來,也還是不可能持續多天對曾燕進行24小時監控。人手問題十分棘手,並且身為刑警隊長,他的決策是監控曾燕,幾天都沒收到效果,用領導的話說,這就是在浪費警力。
經過這幾天的監視,警員們表麵上雖然不說什麼,但其實心裏都不禁在埋怨文焱做錯了決策,他們是越來越沒信心了,甚至在想,付金水也許已經溜走了。
付金水沒有去找曾燕,這有些出人意料。他回本市之後就隻在農村出現過一次,那次文焱帶著屬下去沒抓到人。付金水就像遁地了一樣,沒人知道他的蹤跡。文焱也明白,雖然目前還沒察覺局子裏誰才是可疑的內鬼,但很可能他們的一切舉動早就被付金水知道了,所以他們才會徒勞無功。明知道內鬼就在身邊,卻又不能讓對方現形,還要照常辦案,誰該幹什麼,文焱隻能酌情分配,不能因為其中某個人可能是內鬼而不要警員參與行動。孤膽英雄那是電視劇,其實真正要辦成事是需要團隊合作精神的,文焱很明白這一點。所以在分配工作和排班的時候也都盡量地公平。
今晚是文焱和朝霞在曾燕家附近蹲守,而看守所裏負責看守癩子的人是黃建州和小歐。原本看守所裏是有專人看守的,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文焱還安排了人每天晚上輪流去看守。
警局一邊是防著付金水去找癩子報複殺人,一方麵文焱還在監視曾燕,這麼雙管齊下,付金水想要達到目的走人,似乎是不可能的了……然,世事無絕對。不到最後關頭,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看守裏,關押癩子的小黑屋外,兩個警員正在鬥地主,這夜深人靜的,幹熬也太無聊了,他們總得找點什麼來打發時間。
“哈哈,一對王炸!給錢給錢!”黃建州興奮地拍拍手,另外一位輸了的人很不服氣地在掏腰包。
“真邪門兒,連輸好幾把了……”小歐在嘮叨,很不情願地拿出一張十塊的鈔票。
“哎呀,小歐,你怎麼像個娘們兒一樣輸了還唧唧歪歪的,來來來,繼續繼續。”黃建州又開始洗牌了。
小歐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這一晚上我就沒贏過幾把,誰會爽啊,錢都輸了還不準我發發牢騷啊。”
黃建州也不生氣,訕笑著一邊發牌一邊說:“不要這麼快泄氣,再玩幾把。”
小歐將牌拿在手裏一瞄……嗬,一對王炸!還有四個老K。小歐頓時來了精神,轉憂為喜,心想啊,這一把怎麼都該贏了吧。
就在小歐喜形於色的時候,忽地,頭頂上的燈光閃了閃,緊接著四周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怎麼回事?”
“靠,關鍵的時候停電嗎!”小歐慍怒地低吼。
“可能又跳閘了,我出去看看。”黃建州用手機電筒照明,抹黑往門外走去。羈留室外邊就隻剩下小歐一個。
“喂,黃建州,你那快點兒!”小歐的聲音裏帶著焦急,他到不是急著鬥地主,而是這羈留室裏關押著癩子,那可是雷慶華被謀殺一案的嫌疑犯,千萬出不得任何閃失。
羈留室外邊也響起了人聲,小歐聽得出來是同事的聲音,想必也是過來檢查是否跳閘的。
門口隱約的光亮中走來一個身影,黑漆麻糊地看不清楚對方的臉,小歐下意識地以為是黃建州回來了。
“怎麼搞的,還沒來電,不是跳閘的問題嗎?”小歐這麼問,卻不見來人回答。
“喂,建州,怎麼不說話啊你……”小歐後邊的話還沒說出來,他心裏已經升起了異常的警覺——這人不是黃建州!
“砰砰砰——!”連續三聲悶響,是消音手槍!小歐驚悚了,癩子被槍殺了嗎?幾乎就在這同一時刻,小歐掏出了槍對著那黑影。
“不許動!”小歐的一顆心狂跳不止,大驚之下,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掏槍了,直覺告訴他,這個黑影很可能就是付金水!
黑影對於小歐的警告完全不搭理,冷笑一聲,“砰——!”小歐的胳膊中槍,痛得他幾乎當場昏厥。
“嗬嗬……警察,不過如此。”說話的人冷冷地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小歐強忍著鑽心的痛,奮力追出去,但是他中槍的傷口實在太痛了,並且正好傷到血管,黑暗中,地上潮濕的一團就是他流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