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惋一踏進文家的門就感到氣氛不尋常。不隻是文萱在,外公外婆也在。這是湊巧都來看望邱淑嫻呢還是邱淑嫻故意把人交齊了過來,再指示文萱打電話給方惋?
方惋跟長輩們一一打過招呼,她也不坐下,就隻是神情淡然地站在那裏。
奇怪的是怎麼趙鵬宇沒來呢?方惋沒問,她知道問了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答案,他來不來都不重要了,她手上的證據已經足夠。
邱淑嫻,文治平,邱樟和他老伴兒,四位長輩坐在沙發上,就跟四尊佛像似的,而文萱就在旁邊幸災樂禍地看著方惋,那眼神就是在說:哼,這次看你還怎麼硬得起來!
氣氛凝重,方惋感覺自己像是來赴鴻門宴的。但出於最起碼的禮貌,她還是關心了一下邱淑嫻的腰傷怎樣了,隻不過……
“你還知道問我一聲啊?嗬嗬……我可受不起。像你這麼硬氣的兒媳婦,我一個上了年紀的人鬥不過你。”邱淑嫻嫌惡的目光瞥了一眼方惋,然後又對眾人說:“你們都看到了,從我的腰受傷那天起,她到現在才來看我,擺明了就是沒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裏。你們不要以為我老是針對她,你們說說看,誰家的兒媳婦是這麼不聞不問的?她的脾氣就是被慣出來的,再這麼繼續下去,我也就當沒她這個兒媳婦了!”
邱淑嫻這話,讓客廳裏的氣氛更加沉悶,每個人的臉色都不一……文治平一臉的沉重,他雖然不責怪方惋,但他也認為邱淑嫻剛才說得並非一點道理都沒有。方惋直到現在才來看望,確實是疏忽了,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
“方惋,我相信你不是一個嬌蠻的人,去……倒杯茶給你婆婆。”文治平看向方惋的目光中有慈愛,他是在告訴方惋,倒杯茶就算了,讓婆婆消消火氣。
邱樟也是這麼個意思,他對方惋不忍責備,畢竟方惋是他認同的。
“對嘛,一家人哪有那麼苦大仇深,快去倒杯茶!”邱樟衝著方惋擠眉弄眼,樣子還真有點滑稽。
方惋很感激兩位長輩在打圓場,她最近太忙了,加上心頭有氣,所以沒來看望邱淑嫻,不管怎麼說,這一點是她的疏漏。
方惋沒有多說,轉身去衝茶了。雖然知道邱淑嫻不是一杯茶那麼簡單就能應付的,可是方惋不想辜負文治平和邱樟對她的疼愛,她心裏都明白的。如果能找個台階讓大家都下得來,她也不會願意要惹事啊。
方惋手裏端著茶走過來了,站在邱淑嫻麵前,努力讓自己曉得自然些,低眉垂目,雙數捧著茶杯,恭恭敬敬地遞到邱淑嫻麵前,輕聲說:“媽,您喝茶。”
方惋能這麼低姿態,這麼恭順的說話,動作,這讓文治平和邱樟兩夫妻都十分欣慰,不由得暗暗點頭,可是……
“方惋,一杯茶就算了嗎?”文萱不服氣地叉著水桶腰,跟小山似的身軀往方惋身邊一站,那架勢就跟要開打一樣。
原本,邱淑嫻礙著文治平和她父親的麵子,喝下這杯茶之後,就算是和解了,但是文萱卻不依不撓,她才不會去管長輩們的臉色,她認為自己是站在有理的一邊。
方惋的手僵了僵,抬眸看著文萱,清冷的目光審視著:“那你認為我應該怎麼做?”
文萱冷哼一聲,怒視著方惋:“你才進門多久啊,就這麼不把我們家的人放在眼裏,你惹了那麼多事就隻一杯茶打發了,以後你會做出比現在更過分的事!”
方惋眼中驀地閃過一道精光,心裏頓時想到了……文萱這麼揪著不放,隻怕是趙鵬宇在家沒少給她吹枕邊風吧。那個無恥的男人,就像著先把方惋和文家人的關係搞得越僵越好,以便將來萬一被方惋揭發了,他才好占盡親情關係的優勢……
“怎麼你……你們還是以為我那天是真的調戲了趙鵬宇?以為我對他真的動了歪心思?”方惋說這話的時候,明亮的目光掃過文萱,也掃過在座的其他幾個人。讓她失望的是,居然沒有人能夠站出來大聲地反駁文萱。文治平他們是因為真的相信文萱還是因為文萱是他們的血親,而她始終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一個人啊。
方惋心裏說不出的難過,是了,就算文治平他們不認為她真的會去調戲趙鵬宇,可文萱畢竟是他們的血親啊,這種情況下,他們難分真偽,隻能維護文萱了。
方惋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懷著一種決絕的心情從包包裏拿出錄音和化驗報告,站在客廳中央,環視眾人的表情,她眼底的那一絲猶豫之色最終摒去,緩緩說到:“其實,你們眼中的趙鵬宇,並非像你們看到的那樣老實。在酒店池塘邊上的時候,他是故意拽著我的,目的是為讓你們看到,以為我是在調戲他。而他當時是在威脅我,不讓我說出前一晚我在俱樂部看見他的事。”
方惋淡定的神情,悅耳的聲音卻是訴說著令大家震驚的事實。客廳裏出現了幾秒的寂靜,隨即是文萱怒不可遏地吼叫:“你胡說!你這個神經病女人,鵬宇說得果然沒錯,你就是會這樣陷害他!別以為我會相信你,他早就跟我說過了,你一定會用這件事來誣陷他的!”
果真,趙鵬宇為防止方惋反擊,他早就用謊言迷惑了文萱。
邱淑嫻想不到方惋會這麼說,氣急之下指著方惋罵道:“你真是不知廉恥!錯了還不認錯,還要陷害鵬宇,你……”
“方惋,你到底在說什麼?”文治平也不由得有些耐不住了。
外婆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也露出失望和氣憤:“老頭子,你們看看,這孩子……你們真是白疼她了!”
邱樟那樣樂觀豁達的老頑童也都鬱悶了……趙鵬宇前幾天就當著大家的麵說過,方惋可能會因為記恨他而出言誣陷,沒想到現在方惋竟然真的這麼做了。
這一霎,方惋又成了眾矢之的,但是,她不會退縮,隻會更激起她的鬥誌。揚起手中的錄音筆,嚓,按下去了……短短幾句話錄音,是她在+1夜店,章卉包房裏錄到的。
“你們先聽我說完再下結論!”方惋也有點激動,不由得提高了音調:“都聽到了,這段錄音是章卉的,是前天錄到的。她當時是在跟她的情人打電話,還提到了她將一半的身家都分給了她的情人。就在她打完電話之後,她去了溫泉峽穀紫霞酒店。跟她約會的男人就是趙鵬宇,你們不信的話,可以看我手上這份化驗報告,是那天章卉和趙鵬宇離開酒店之後,用裏邊使用過的****以及趙鵬宇吸過的煙頭,還有章卉的毛發,這些進行NDA比對而得出的結果,趙鵬宇就是章卉的情人,也是將來會繼承章卉一半身家的人!”
方惋的話,猶如一顆深水炸彈,將大家的意識全都炸個粉碎!
就在文萱發瘋一樣衝向方惋的時候,電視機裏忽然傳來一則午間新聞報導——“最新消息,周美富珠寶公司董事長章卉於今天中午12點半左右,從某俱樂部頂樓墜亡。警方正在現場調查處理,本台將會繼續跟蹤報道……(明天繼續高/潮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