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不會在自己額頭上寫著字,更不會輕易就承認自己壞。哪怕是到了最後的時刻也要拚命掙紮。
黃建州麵對文焱的盤問,隻有一個態度:不承認。
現在的情況很有趣,昨天晚上的時候這個,也是在這間審訊室,文焱被黃建州用電棒警棍擊暈,當時的黃建州多麼得意忘形啊,猖狂的樣子好像他自己就是局裏的老大一樣。可是,風水輪流轉,這才不過是一天的時間,黃建州就如同鬥敗的公雞,灰溜溜地坐在文焱麵前,文焱問什麼他就要答什麼,並且態度還不敢沉默。內奸啊,這事兒是上頭命令下來要徹查的,誰不合作就可能立刻被冠上內奸的罪名,誰敢說個不字?
黃建州雖然心裏有無數的怨恨也隻能憋,忍。
黃建州剛才的一番說辭,文焱並沒有立刻反駁,因為事實上確實他還沒想到內奸是用什麼方式泄密。他當時押著付金水上了車,其餘的警員是直到那一刻才知道他的決定是要走哪條路線。如果內奸在這時候要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必然會有所動作。可最讓文焱費解的就是,監控錄像他反複看了多次都沒發現可疑之處,他當時和付金水坐的哪一輛車,消息是以怎樣的方式泄露出去的?畢竟,對黃建州現在隻是懷疑而不是確認。
“文焱,怎麼不說話了?”黃建州譏笑一聲,他是認為文焱詞窮了,而實際上……
文焱垂著的眼簾忽然抬起,薄唇微微一勾,一抹淡淡的笑意浮現在他蒼白的麵容,比起平時的冷硬,現在的他有種別樣的韻致,就他長成這水平,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是賞心悅目的。
黃建州一愕,眼裏露出厭惡的目光,他討厭看到文焱笑,那隻會讓他更加感到心中不安,仿佛眼前的男人早已經胸有成竹,仿佛什麼都能掌控一樣。黃建州最討厭就是這種感覺。捉摸不透文焱,擔心文焱也會用電棒警棍,可是文焱沒有,甚至沒有要動刑逼供的意思,這就讓黃建州有點納悶了,文焱不是想的趁此機會報複嗎?
文焱的心思如果這麼容易被看透,他還是文焱麼?
“黃建州,其實我對於你曾經在美國留學期間消失了一星期的事情比較感興趣,,剛才你說是碰到一個同學,你跟著去他家裏玩了幾天,因為在那幾天裏你和同學玩得有些瘋狂,甚至曾接觸過大麻之類的東西,所以你一直都不敢把這件事告訴你的家人,隱瞞至今。可是,你覺得,你這樣的說辭,能讓人信服嗎?就算你覺得吸過大麻是一件很丟臉的事,但你怎麼解釋你失蹤一星期再出現之後,你的經濟狀況為什麼好像暴發戶一樣?你的錢是哪裏來的?”文焱不鹹不淡地說著,神情悠然,就像是在閑話家常一樣。但是黃建州卻不這麼認為,他能感受到文焱的目光帶來的壓迫感。
黃建州慍怒地咬牙:“文焱,你是誠心折騰人是不是?關於我以前曾失蹤的事,你不是已經問過了嗎?現在又問,你不覺得是在浪費我們大家的時間?”
確實,文焱已經問過,為何還要再一次地問?
文焱嗤笑一聲,深邃的眸子裏閃動著幽暗的光華,修長的手指熟練地轉動著手裏的簽字筆,薄唇裏輕吐出低沉的聲音:“黃建州,虧你自己還是個警察,怎麼你忘記了,平時我們審問嫌疑人的時候是不是每個問題隻問一次?你如果不幹脆點回答我,那才是真的浪費時間。”
黃建州心裏一緊,氣得說不出話來。沒錯,警察審問的時候都不會一個問題隻問一遍,而是會反反複複的問,每個問題都會互相穿插著問。很簡單的道理,一個人如果是撒謊,那麼你需要重複問很多次,試探對方的回答是否都是一致的。如果有哪一次的回答不一樣,就說明要麼對方有所隱瞞,要麼就是在撒謊。但這隻是初步的問話方式,遇到精明的對手,即使你問很多次,對方早有準備的話,也會回答的一模一樣。
黃建州曾失蹤的事,他自己絕想不到會被文焱查到,想不通文焱是怎麼會那樣神通廣大,他原以為這件事會永遠石沉大海的……
黃建州的神色有一絲慌亂,盡管隻是稍縱即逝,但還是被文焱的敏銳捕捉到了。顯然的,黃建州失蹤的事確實藏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隻不過他還在抱著僥幸心理,他還不肯交代。
“我已經說過了,我是同學給我的錢,怎麼不行嗎?我和我同學關係好,他給我錢,有什麼問題?這有什麼值得懷疑的?”黃建州有點急躁了,在這之前,他被文焱晾在外邊幾個小時,一直到最後一個才叫到他,他的冷靜早就被消磨了一半,加上他最忌諱的失蹤一事又被文焱揭開來,他怎能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