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看著李菲兒拿著竹筒,緊皺眉頭,滿目無奈的模樣,耶律烈嘴角輕勾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深邃的眸底暗帶了點點忍俊不禁的笑,站起身走了過來,如玉的手指伸出,要接她手中的竹筒。
“你在病發!”李菲兒挑挑眉,她這個正常人在這裏,哪能讓病人自己升火熬藥。
“小傷而已,不礙事!”耶律烈拿過竹筒,蹲下來,對著爐中火輕輕吹了口氣,弱下的火慢慢升高,熱烈燃燒,紅色的火舌飛舞著伸到藥罐下方,傳送著一陣陣熱量。
李菲兒挑眉看著耶律烈:“你吹竹筒怎麼這麼輕車熟路?”好像做過許多次一樣。
“在軍營生活的時間長了,學會了自力更生!”耶律烈三歲被扔進軍營,慢慢學會了各種生存技能,生火煮食物,是最基本也是最簡單的。
“你在軍營肯定過的很辛苦!”從一名三歲孩童成長為固守一方,能保國泰民安的安平王,耶律烈付出的努力和艱辛無需置疑。
“還好!”耶律烈凝深眼眸,再多的苦難,都已成過去,他需要在意的是現在,和將來。
爐中的火熊熊燃燒著,長長的火舌輕舔著藥罐,陣陣熱氣從藥罐中冒出,水裏已開了,改用文火慢熬,不必再吹風。
耶律烈放下竹筒,從水缸中盛出半盆清水,打濕一方棉帕,緩步走回李菲兒麵前。
“謝謝!”李菲兒伸手去接棉帕,他如玉的手指卻避開了她的手,徑直拿著棉帕輕輕為她擦拭小臉,棉帕所過之處,道道黑色褪去,露出她白皙、細滑的皮膚。
耶律烈,李菲兒離的很近,附近又沒有其他人,四周靜的出奇,爐中的柴禾燒的嗶嗶啵啵響,他有些虛弱的心跳聲清析的傳入她耳中,熟悉的淡淡鬆香縈繞鼻端,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頭發上,李菲兒有些不太自然:“耶律烈,我自己來吧。”
李菲兒再次伸手去接耶律烈手中的棉帕,又被他巧妙的躲過,墨色的眼瞳凝深:“這裏沒有鏡子,你看不到自己的模樣,怎麼擦去臉上的黑色?”
李菲兒指指水缸:“那裏麵有水,我可以看自己的倒影。”
耶律烈皺皺眉:“水麵有波紋,你哪能看清哪裏有煙塵。”
李菲兒看看如鏡子一般光滑,平靜的水麵,這裏是屋內,水又隻剩下半缸,就算有風也吹不進去,水麵哪來的波紋……
脖頸突然傳來一陣清涼,李菲兒瞬間回神,低頭一望,是耶律烈拿著棉帕在為她擦拭脖頸上熏染的黑色煙灰,水晶燕的絲線現於眼前,耶律烈嘴角微微揚起,銳利的眸中染了淺淺的笑意。
“菲兒,你在冀州是不是過的很辛苦?”耶律烈思量再三,還是問出了這句話,他想多了解了解她以前的生活。
李菲兒看著爐下熊熊燃燒的烈火,清冷的眸底蒙了一層煙霧,仿佛陷入某種回憶:“在冀州辛苦的是我娘,每天刺繡、畫畫賣給作坊,維持我們兩人的生活,她受苦受累,從來都不告訴我……”
耶律烈動作一頓:“為什麼不來京城?”
黎慈在京城長大,認識許多名門貴族之人,女兒又和聖王府的嫡子有婚約,就算不知道李元明在京城,她也可以帶著女兒來京城請舊友相助。
“可能是覺得自己太落魄,不好意思吧,再加上,我娘的身體一直很弱,經常生病,不適合長途跋涉!”李菲兒也不知道黎慈為什麼選擇留在冀州,獨自養活李菲兒,但她的堅強,堅韌,李菲兒很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