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烈深邃的目光看似不經意的掃過耶律湛,落到皇帝身上:
“皇上壽辰將至,微臣命士兵從肅北邊關趕來京城,每路過一個村莊,就接幾個村民,代表整個魏子的百姓來京為皇上賀壽,從肅北到京城幾千裏路,無數個村莊,來到京城後,百姓少則幾萬人,多則十幾萬人,也就是微臣給皇上準備的壽禮,真正的萬民朝賀!”
九五之尊,坐擁天下,再珍貴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國庫裏都應有盡有,皇帝根本不稀罕!
想要給皇帝留下深刻的印象,就要別出心裁,送些與眾不同的禮物,萬民朝賀聚的是民心,顯的是聖恩,很新奇,很獨特,皇帝也很喜歡:“你怎麼不早說?”
“微臣想給皇上一個驚喜,沒想到被皇上提前發現了!”耶律烈揚揚嘴角,勾勒出一抹歉意的笑。
驚喜?的確是又驚又喜!皇帝差一點兒就將耶律烈當成亂臣賊子了。
見皇帝讚賞的看著耶律烈,漸漸相信他的話,溫國公目光一沉,絕不能讓耶律烈脫了嫌疑,否則,他定會受到嚴厲的懲罰:“微臣聽聞,那一排排全是整齊有序的士兵,百姓們不會身穿鎧甲,也不會走的那麼齊整?”
“本王調了肅北一萬士兵,他們負責保護百姓們的安全,自然要走在前,後,左,右四個方向,護住中間的百姓,許是士兵們長的高大,將百姓擋住,遠遠望去,看不真切,草木皆兵,將百姓也看成士兵了!”
耶律烈看著溫國公,墨色的眼瞳幽深到了極致,就像漫無邊際,冷入骨髓的黑夜,瞬間將人重重包圍,吸納一切,抹除一切!
溫國公隻覺轟的一聲,蒼老的身體不受控製的踉蹌後退幾步,心中大駭,安平王,好強的氣勢,隻那一個眼神,就讓他震驚的險些失了心神,耶律烈似乎比當年的戰王還厲害。
“溫國公為國為民,懷疑朝臣不忠,情有可原,但本王是皇室王爺,溫國公起疑,可曾上報皇上?”耶律烈是啟天戰神,掌管幾十萬大軍,立下赫赫戰功,對他有疑,茲事體大,不可輕舉妄動,上報皇上,是最妥當的處理方法。
溫國公一驚,低頭不語。
耶律烈餘當看過耶律慶,耶律湛,嘴角微挑,似笑非笑:“未曾上報皇上,可曾向太子殿下,湛王爺提及過?”
耶律烈對他起了疑,不著痕跡的尋找他的幕後主人!
溫國公一驚,耶律烈私調大軍,不是他發現的,而是別人告訴他的,如果他說出那人的名字,就是變相承認那人是他的幕後主人,如果他守口如瓶,肯定會受到非常嚴厲的懲罰。
怎麼辦?
他悄悄抬起頭,飛快的掃了一眼,不知是看的耶律湛,還是耶律慶。
耶律湛,耶律慶都像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目不轉睛的兀自看著前方。
溫國公疲憊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黯淡。
耶律烈冷笑,耶律湛是準備犧牲溫國公,保全他自己了。
“溫國公,沒有證據的指責,叫誣陷,你可知自己該當何罪?”耶律烈的聲音陡然抬高,目光看著溫國公,淩厲的話語無孔不入的鑽進耶律湛耳中。
耶律湛素白的大手緊緊握了起來,溫和的眸中暗透著絲絲冷冽,耶律烈私調肅北大軍,不是為了造反,而是在設陷阱,引出陷害他的幕後主謀!
溫國公雖然什麼都沒說,但以耶律烈的聰明,肯定已經猜到溫國公的幕後主人是自己,自己中了他的詭計,暴露了身份,以後就沒有暗中與他為敵的優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