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米外,黑衣人拉著李菲兒急速前行,足尖輕點著水麵,就像走在平地上,平穩又快速。
李菲兒望望徑直前行的黑衣人,目光一寒,素白的指尖突然現出幾枚銀針,對著黑衣人的穴道狠狠紮了過去。
她是身懷有孕的女子,耶律湛不會把她怎麼樣,但是,會拿她來要挾耶律烈,到時,耶律烈就會陷入被動,處處受製於耶律湛,這種情形,不是李菲兒樂見的。
手腕突然一痛,李菲兒的動作猛然頓下,銀針輕抵著穴道,卻再也動不了半分。
在她氣憤的目光中,黑衣人捏著她的手腕舉到麵前,看著那尖尖細細的銀針,在陽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幽冷光芒,黑衣人的眼瞳幽深,銳利:“想不到你手腕被鉗製,還能偷襲我。”
李菲兒趁著黑衣人出神,揮掌打開他的手,快速後退一步,冷冷看著他:“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抓我是為威脅耶律烈,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
黑衣人眸中突然湧上一層怒氣,在她心裏,他抓她隻是為了威脅某人,不會有其他目的:“這可由不得你。”她猜錯,他就將錯就錯好了。
大步一邁,黑衣人瞬間來到李菲兒麵前,兩指並攏,快速點向她的穴道,她有了身孕,還能在他的鉗製下偷襲他,聰明的出乎了他的意料,抓她回去前,必須小心謹慎,不能再縱容她。
李菲兒目光微沉,足下的內力瞬間撤去,準備落入水中,她和黑衣人的武功相差太遠,身孕又使她的動作笨拙了幾分,如果兩人交手,五招之內她就會被打敗,抓走。
青水湖很大,前麵又是大片的荷花叢,她水性不錯,隻要她鑽進荷花叢裏,肯定能逃離黑衣人。
黑衣人的手指近在咫尺,李菲兒足尖著了水,正要下落,小腰突然一緊,若有似無的鬆香縈繞鼻端,莫名的讓人覺得心安,頭頂傳來熟悉的男聲:“別做傻事。”
她還來不及欣喜,耳邊傳來一聲悶響:“砰!”兩掌相對,聲勢浩大,以三人為中心的四周騰起兩三米高的水柱,將三人牢牢罩在其中。
漫天水霧裏,黑衣人看向李菲兒,她嘴角洋溢的暖暖笑容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麵對他,她隻有淩厲與冰冷,看到耶律烈,她的眼角眉梢全是笑容,同樣都是啟天皇室的男子,她對他們的態度卻是天壤之別。
耶律烈,他宿命中的勁敵,幾乎搶走了屬於他的一切!
黑衣人胸中騰的燃燒起熊熊怒火,強勢的內力摧動清澈的湖水,排山倒海般對著耶律烈席卷而去。
耶律烈目光微沉,快速且溫柔的將李菲兒推了出去:“接住菲兒。”
李菲兒遠離耶律烈的瞬間,他的袖袍隨風輕飄,手指張合之間,明明看不到任何東西,卻有一道道淩厲的勁風自袖袍中揮出,衝散那些高漲的水浪,以最精準的手法,最快速的招式從四麵八方攻向黑衣人。
再看黑衣人,眼眸冷冽,每一招每一式透著說不出的優雅尊貴,但暗藏的殺機卻能夠瞬間致命,讓人不敢輕視。
高手與高手的對決,沒有激烈的兵器交接,沒有殘酷的血腥殺戮,卻凶險異常,艱難異常,隻要稍有分神,就會被人抓到弱點,一招落敗,就是死路一條。
胳膊突然一緊,李菲兒穩穩落地,腳觸到了實實在在的硬麵,低頭一望,她正站在一艘三四米長的小船上,船頭很幹淨,放著兩隻槳,熟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菲兒,沒事吧?”
李菲兒回頭,正對上黎岩滿是關切的眼眸,輕輕笑笑:“我沒事,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就剛剛。”黎岩微微一笑,抬眸看向耶律烈和黑衣人,他們兩人皆是絕世高手,武功似乎不相上下,短時間內難分勝負。
轉身再看畫舫,數十名聖王府暗衛從天而降,落在最外圍,與子默四人裏應外合,對著那些黑衣人大殺大砍,刹那間,血珠飛濺,滴落清水中,暈染開一朵朵淺色的水花。
五六米外,南宮籌望望安然無恙的李菲兒,暗暗鬆了口氣,猛然頓下動作,轉身迎上飛身前來的秦若雷,妖孽的臉上洋溢著欠扁的笑:“秦太子,美人無礙,本世子有時間和你仔細比試了。”
“找死。”秦若雷憋了一肚子氣,正想找人發泄,看到南宮籌,目光一寒,淩厲的掌風對著他狠狠打了過來。
一時間,青水湖上三處場地各自為營,激烈的打鬥,看的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清澈的水麵不時震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一縷黑色的青色和著鵝黃色的衣角浮浮沉沉的顯現,李菲兒猛然想起,楚紅錦還在水裏,那衣服和發絲都是楚紅錦的:“岩表哥,快救紅錦,她支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