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拂動,日光正好,時間居然已經早早到了下午,看來他這次昏迷的時間並不短。卓雲聽出那個聲音,便緩緩轉過頭去,一字一句道:“其實與死亡相比,好好活著更為困難。卓某既然連活著都不怕,又何必自尋短見?”
那張冰雪光潔而又絕美精致的俏臉上閃過一絲欣慰,不過很快就被她掩飾過去,顧左右而言其它:“那就好,我來這裏隻是想提醒你一句,若是在半月後的部落大比上你我遇到,我絕不會留手!”
依舊是如同萬古寒冰一樣聲音,說完銀鈴輕動,冰山少女已經轉身離去。隻剩下卓雲呆愣在當場,癡癡看了少女的背影好一陣,良久,才喃喃開口:“謝謝你,白洛!”
他知道冰山少女估計也不會在乎他的想法,但從她青絲上攜帶著的些微寒霜來看,她應該到狐嘯峰頂很久了;甚至有可能是她一直待在山下,見卓雲一整夜沒有下來,便想上來看看他究竟死了沒有。
這話聽上去可能有些刺耳,卻是個事實;蒼冥大陸每天都有強者誕生,同時也有鬱鬱不得誌的戰者身死道消,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生命有時候就是一種赤果果的掠奪。
或許他們是很相似的一類人,才會這麼不遠不近的靠近,也這麼安安靜靜的吸引。
卓雲不願多想,畢竟與冰山少女不顯山不露水的關心比起來,前一晚的遭遇對於卓雲來說更為震撼。稍微理順了一下思緒,卓雲隨即低頭朝由右手的無名指上看去。
隻見一條小龍模樣的刺青盤踞在他整個指肚上,外圍赤色的邊緣形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劍形虛影,戰力運轉之下,居然有一絲嗜血的意念直接進入他的奇經百脈,讓卓雲整個人瞬間狂暴了不少。
通過前一晚的觀察,卓雲已經知道這個能激起他內心嗜血想法的關鍵所在,應該不是別個,正是那條類似於龍魂的赤色小龍;因為這感覺與那赤色小龍身上流露出來的威壓極為相似,十之七八錯不了。看來前一晚柴火狗同這赤色小龍的對峙是阿黃贏了。
卻也在這一圈戰力流轉之後,卓雲忽地發現自己體內原本緊沉無比,沉寂了近十年沒有任何動彈的戰力,竟然有了鬆動的跡象;而他這一陣戰力流轉之後,體內四散的戰力就如同幹燥
的油柴遇到了烈火一般,整個人無論經絡還是骨骼深處都散發出陣陣灼熱感。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井噴式的爆發,才十餘息的功夫,卓雲身周就被粘稠的汗液所包裹。迷亂中他摸出一塊蒼冥大陸極為常見、適用於低階戰者的戰力測試龜簡,隻見原本的三道戰力血線此時顫動不已,才瞬息功夫,第四道戰力血線已經凝結而出,接著是第五道戰力血線雛形。
不過這第五條戰力血線的凝聚速度卻慢了許多,等完全凝聚而出,他體內的燥熱感也逐漸消退,最後化為道道微弱的暖流消散在四肢百骸裏。而玉簡的光芒也逐漸恢複清冷,再去看時,那刻度已然停留在第五根戰力血線凝聚完成、第六條戰力血線顯現出一個模模糊糊虛影的模樣。
雖然沒有想象中那麼誇張,但卓雲壓抑許久的內心卻是一鬆。因為此次獲得大比複試名額的部落弟子,修為大都在五到八段戰力血線的層次,而今他已經有了將近五道半戰力血線,相信已經有了一戰之力;即便不能獲得部落獎勵,但至少可以去全力爭取一個部落冬獵名額。
這個外出試煉以及收集煉丹材料的機會,對他而言,遠比部落獎勵重要得多。
“不知那姑娘究竟姓甚名誰?還有,她先前所說的“我等了這麼多年,希望我當初的判斷不是個錯誤”,究竟是什麼意思?”卓雲一陣迷蒙,在這片陌生大陸上生活越久,他越明白這個世界裏的生存之道:幾乎任何一名戰者都想出人頭地;這就意味著他們的每一個決定都會有所企圖,且需要的回報極大。
神秘少女既然犯得著耗費這麼大代價來幫助他,所圖也一定不小。
“不管了,無論這是暗算還是恩澤,都隻能日後去慢慢理順它。記得昨晚她說讓我什麼事都聽從“龍將”差遣,就不知道那賴皮柴火狗究竟能教我什麼?”卓雲心下泛起嘀咕,一路思索著走下山來。
既然體內的戰力血線已經固定下來,就沒必要再拚死去提高修為等級,因為想也沒用,畢竟修為提高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剩餘的,就應該是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有限的修為在對敵時盡可能的發出最大的威懾力,同時也擴大自己的獲勝幾率,這才是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