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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隱去,天光亮了不少。那嗜血藤生性至陰,被熾烈的雪光一照頓覺萎靡了不少。而守在洞口處的風道子與雷麻子、雷東三人也是暗舒了一口氣,不過很快又皺起眉頭來。眼下穀底的危機稍稍歇了下來,而盤旋在風穀上方的巨大風鷂群卻是極難對付。
“風師弟,雷師侄,眼前試煉已經剩下不到一個半月的時間,若是要當真深入風穀深處去探秘,成敗就在此一舉。畢竟大夥都知道這次進入風穀試煉之名來之不易,更何況是在這數十年難得一遇的
冬歲季節。”雷麻子目光堅決,他深知這南荒歸元宗一支之內究竟有多少小中大部、主城、甚至宗門都巴巴盼望著在冬歲時節進入風原內探密。
而自己這樣的小部更是借助了海鴻部的蔭庇才能夠在這樣的季節裏進入風原一次,若是放棄這回,說不定下次再來已經是數十年之後了..
“雷師叔說得有理,隻是這穀底有嗜血藤盤踞,穀頂更是有風鷂巡視,我們如何趕路?”雷東一直在留意著雷麻子與風道子兩人麵上的細微變化。此地可以說就這兩人修為最強,若是被兩人合力算計,他絕對九死一生。
“雷師侄問得好。”風道子故意裝出幾分正氣淩然的模樣:“要是師叔所說,就讓這些弟子自己選擇,願意繼續進入風穀的就跟上我等,若是不願,那我們就將穀底的嗜血藤拖延住,放他們離去如何?”
雷東掃了一眼與自己同部的眾海鴻部少年,隻見不少人麵上已經流露出怯懦的神情,聽到風道子的話語便麵露喜色,不由得點了點頭:“風師叔說得在理,這一路上若是還勉強眾位師弟跟隨,難免會造成不必要的傷亡,倒不如就我們三人輕騎單身前往。隻是這穀底嗜血藤遍布,要擺脫它們的糾纏卻也有些難度..”
不待雷東言語落下,雷麻子赫然桀桀一笑,身形一閃間,已經有五名麵色蒼白、強自忍耐著風穀內酷寒的少年被他一個個抓起,一一拋出洞外:“這有何難?既然這些弟子有早些回部的念頭,那老夫就成全他們!”
“你..”雷東大劍嗆然出鞘,被他一把握住遙遙指向雷麻子!
同時山崖下傳來數聲慘絕人寰的叫聲,緊接著隻聽得嗜血藤如同沸騰一般極度嘶鳴起來,驟然間衍伸出十餘丈。而半空中來不及躲避的十數隻巨大風鷂,也在刹那間被那騰升而起的血色藤蔓一舔而逝,隻剩下一蓬蓬血霧!
“師侄先別慌,你靜待此地變化即可。”風道子生怕雷東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立時橫身擋在兩人中間:“先前雷師兄說那能打亂此地平衡的法子便是這般,若是你心裏有一絲婦人之仁,那你我估計就隻能被這嗜血藤困上十天半個月..”
雷東聽得他這句話,冰冷的神情微微鬆動了不少:“雷某敬你,叫你一聲“雷師叔”,但這等行徑卻是太過邪惡,不得再傷害部內弟子!”
雷麻子再次怪笑一聲:“師侄你的仁慈還是留著與這穀底的嗜血藤與半空的風鷂孽畜去說吧,所有弟子聽我號令,凡戰力六段以下的弟子第一批出洞,接下來是戰力六階!”
雷東麵色更冷,卻又偏偏難以反駁。而今這穀內也不知存在了多少風鷂巨禽與那嗜血藤,若是此時不衝出,一旦夜間來臨,傷亡將會愈發慘重。
回眼掃了一圈海鴻部此次參與試煉的弟子,好在這次部落在人員選擇上優中選優,戰力六段以下的弟子幾乎沒有,雷東這才放鬆了不少。他對風道子以及雷麻子兩人的心思知曉得明明白白,這兩人絕非善類,且他們能夠如此滅殺同門,就意味著一旦逃出此地,自己一行的海鴻部低階子弟就會成為他砧板上的魚肉。
“諸位師弟還請聽雷某一句,若是今日能從這風穀內走出,不要回頭,也不要再次深入此地探秘,在風原驛站內等來人前來接應即可!”雷東說完將那大劍重又背到身後,開口朝風道子問道:“風師叔,不知我們什麼時候出洞為好?”
“桀桀,這事兒還真不好說。”雷麻子一陣怪笑:“師侄莫慌,深入風原腹地這事兒是一定能夠做到的;不過可能要等這些弟子盡數“出洞”之後那嗜血藤與風鷂群才會安靜下來,到時我們再處洞也不著急!”
“戰力七段弟子,出洞!”雷麻子麵色一冷,聲音如雷,臉上嗜血之色更濃,風穀中嗜血藤吸收到血氣之後迎風怒舞,立時又吞沒掉十數隻來不及逃離的風鷂身影。
腥風陣陣,幾欲令人作嘔,隨著這一行六人的離去,紅狐與君莫問等人的臉上也泛出死灰的神色,雙眼無神的看向洞外。
眼下他們騎虎難下,就在前一批,風道子的愛徒胡蠻也隻得滿麵蒼白的躍出洞去,由此看來,這雷麻子顯然是不願讓先行離開的人知道他接下來的計劃,所以處處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