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的木魚聲在大殿深處回響,僧人回過頭看向院長和閣老,微微點頭便是見麵禮。
大殿旁有處偏殿,殿裏陳設相當簡單,一方桌,一睡榻,這便是普度寺接待客人的地方。六道打後山打過來一壺泉水,架在桌邊燒的正旺的爐火上,然後打開了懷裏的盒子往桌上的三個杯子各放了些雪茶,這是這片寒山裏特有的花茶,香味沁人心脾。
“不讓六道退下?”閣老有所擔憂的看了眼靠左坐的那個僧人。
六道就欲起身離開時,僧人卻揮手示意他停下,“總是要麵對的,隻是遲一日早一日的問題。”
院長泯了口花茶,笑著說:“我觀住持已然道心通明,對,過多的庇護也是無用之功,隻有真正敢於搏擊長空的長能成為真正的雄鷹。”
院長進入正題,突然神色凝重的問道:“先前是否有所察覺?”
“京都靈獸山的方向的確出現了道強大的氣息,也曾把目光投向了我普度寺,但並沒有感覺到惡意,莫非他真正注視的是這地底?”住持回想到先前那道直接落在封禁大陣上的那道目光。
“地底?幻宗和道門可曾傳來消息。”閣老覺得這件事情越發古怪。
“地底封禁處的傳送陣已經送來了消息,也曾被探查過,但平安無事,不知是敵是友。”
院長放下了茶杯,若有所思道:“我們四門繼承守護封印地的任務已近千年,難道這千年之期來臨時,這方天地終究逃不過那場命中注定的浩劫嗎?”
住持轉動著手裏的菩提珠,有些擔憂道,“其實我今日也有所感,總覺得危險將至,所以我有個請求。”
“住持請講。”
“大朝試後的北漠之行,我想二位能讓我這徒弟一同前行。”住持指了指一直站在身後的六道。
院長看了眼這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你這般早就打算讓他經曆人世的凶險,是不是有些過於殘忍了?”
“生活已經不容許他們有更多的時間躲避,他們必須得盡快的成長起來,要不然大難來臨之時,隻會有更多的無謂犧牲。”住持顯然已經下定決心讓六道出山。
“也罷,時間到了我會通知與你。”
“那再會。”
“再會。”
院裏一陣風起,院長與閣老紛紛消失在原地,六道扶著住持走到了門外,看著被雪映亮的小院,六道摸了摸自己光光的腦殼像師傅詢問道:“北漠遠嗎?”
“不遠,就在我們的西邊。”
“那裏我會遇到什麼,會有對生死的抉擇嗎?”
“記住,這些都要看你自己的選擇,錯與對生與死這些本來就要看你自己的選擇。但不要忘了本心。”
……
山巔飄來一陣風,卷起了院裏的殘雪,院角的那株寒梅看的正盛,六道很開心,他喜歡這座山,喜歡這座寺,喜歡做一個安靜的小和尚每天在後山裏擔泉,在院裏掃雪。所以他沒法想象一年之後的今天,他站在北漠的黃沙裏手裏沾滿鮮血的情形,因為那是血而不是雪。
……
草堂的後院,憑空出現的喬白把受傷的二人隨意丟到了地上。大師兄這個時候剛好從竹林那邊過來,看到平安回來的三人如此相安無事的模樣便知道成績應當不錯。
喬白拍了拍沾染到手上的灰塵說道:“勉強殺了頭屍兵王,卻弄成這幅要死不活的模樣,丟盡了我喬某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