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鐵隧道之中，一處隱蔽的角落裏。
“呼哧——呼哧——”
餘明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身上依舊殘留著一道道金色的道門符文，讓他痛苦不堪，感覺身體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
忽然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在他的麵前，正是循著精神鏈接追蹤而來的陳黎。
“小陳律師……剛剛是你救的我吧？謝謝！”
在看清楚來人是陳黎之後，餘明明顯鬆了一口氣，已經開始出現道道裂痕的臉龐，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
陳黎輕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抬起手，打算動用修複萬物的能力，來為餘明治療身體。
事實上，在如今這種局麵之下，殺人滅口顯然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餘明知曉他的身份，一旦被特情局抓住，他也必定會因此暴露。
但麵對餘明這麼一位命運坎坷之人，陳黎又實在下不去這個狠手。
“小陳律師，不用麻煩了！”
餘明抬手拒絕了陳黎的好意，神誌似乎有些恍惚，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我以前連隻雞都沒有殺過，今天卻一連殺了三個人！”
“小陳律師，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為什麼會這樣啊？是我錯了嗎？”
餘明捂著自己的腦袋，雙眼已經沒有了焦距，顯然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陳黎再次歎息了一聲，道：“不，你沒有錯！錯的是他們！”
麵對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餘明，陳黎選擇開口安慰。
因為他很清楚，按照餘明的本性，即便是自己屈辱的死去，也絕對不會做出殺人這種事情來。
一方麵肯定是受到了惡魔契約的影響。
另一方麵被他殺死的他那三個人，也確實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現在，可後悔簽下契約？”陳黎再次輕聲開口。
按照他的本意，是想通過惡魔契約來拯救餘明的生命，可是萬萬沒想到，反而加速了他的滅亡。
餘明沉默片刻之後，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不！我不後悔！我唯唯諾諾的活了三十多年，今天才是我最痛快的一天！你說的對，錯的是他們！是這個世界！他們都該死！該死！哈哈哈哈！！”
餘明狂笑著，狀若癲狂，原本就瀕臨崩潰的身軀，此刻也開始寸寸碎裂，最終徹底毀滅……
呼——
陳黎腦海之中的羊皮卷自動浮現在虛空，將餘明所化的一縷光芒徹底吞噬。
隱約中，陳黎似乎又聽到了路西法那充滿蠱惑的聲音在耳邊低語：
“跪拜上帝時需要低頭，與我交易時卻敢直視深淵——瞧，墮落才是你們最誠實的模樣……”
——
等陳黎回到出租屋的時候，早已經是深夜時分。
經曆了今天的事情之後，讓原本雄心萬丈的陳黎深受打擊。
昨天才剛剛簽下第一名契約者，沒想到才僅僅一天就死了……
沉思良久之後，陳黎還是拿出筆記本，開始總結得失。
“第一，選擇契約者的目標，必須要更加認真篩選，像餘明這種怨氣太大之人，一定要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