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獨自去了倫敦,沒有和任何人說。
或許離開了這個城市,那些悲傷和傷心就會不複存在。如果能擁有一份新的生活,那麼舊的傷疤就會被遺忘。
羅奇走之前的那個晚上,醉在DIM
BAR。
單哲想要和說些什麼。
他想說,他離不開他。
他任性,就讓他任性。他不懂事,我來教他懂事。怎樣都好,隻要他願意和我在一起。
這樣的話,統統想要說給羅奇聽。
醉了的羅奇混混沌沌,大概是聽了進去,大概什麼也沒聽清。隻是摟著單哲呢喃,最後疲累地睡過去。
第二天,直飛倫敦。
得知他走了,單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連一個讓我挽留你的機會都不願給我嗎?
這麼多年,我始終還是你身邊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是我懦弱,可笑地認為隻要不說破,你怎麼都會在我身邊。現在你走了,才忽然覺得,原來一切都來不及了。
大概是命。
一朝分別,又不知什麼時候才是歸期。如果不能在一起,那就幹脆讓我忘記你。
隻願你在倫敦好好過日子。能遇見更好的人,然後在一起。不是如我這般怯懦的人,也不要像那個男人一樣。是要真正可以和你一起平平淡淡過日子的人,是你真正的愛人。
他的一年過得平淡無奇。白天找了一個兼職做,晚上去DIM
BAR調酒。每日都是不變的日程安排,索然無味。
直到那一天,他再看到他。那時他已從倫敦歸來,目前在給某個知名樂團做發型設計。原本被凍結起來的東西,好像又碎了開來。
他回來了。
眼前被投映出來的,是那一幅幅具象而真切的圖景。一些細小的情緒還來不及斟酌,記憶就像潮湧一般地漫上來。好像有那麼一些來自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的遺憾,在這麼久的以後,漸漸麻痹,失去了痛感。
這樣的重逢像是再演一個劇本。
他們在DIM
BAR裏喝了幾杯,聊了很久。
“沒想到你還在這裏做?”從倫敦回來之後的羅奇,和一年前的他已經完全不同。像是成熟了不少。
單哲安心地喝了一口酒,“還是喜歡做這個,舍不得放。就一直在這家做下來了。你怎麼樣,在倫敦過地還好吧?”
“不差,但始終還是想回國。出去了才知道,始終還是自己國內的好。”
“嗬,這麼久才回來,還以為你打算長住倫敦了呢……”
羅奇放下酒杯,說道:“朋友都在這裏,總要回來……”
大概是太久沒有見,突然重逢,讓人有些不知所言。隻知道尷尬客套地說些有的沒的。話語間,單哲細細地看了看他——瘦了。
心頭發熱,悶悶地又灌下一口酒去,不再多看。
那晚,當牽著一條狗來到DIM
BAR的顧安康出現的時候,引來酒吧裏不少注目的眼光。
無可挑剔的相貌和身材,鮮明帥氣的輪廓,很男人。
他似乎很趕時間,打了一個照麵之後扔下狗轉身要走。
“喂,你來了喔,別急著走嘛。”羅奇一臉笑意地攔住了他。
顧安康的話到了嘴邊還沒說完,就被羅奇用嘴悉數堵了回去,“……被你拒絕那麼多次,我很沒麵子誒。”
安康推開他,拖著那一雙垮下來的肩膀,扭頭過去和吧台後的單哲說,“好像醉了,你照顧下這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