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窗台撒入的縷縷陽光叩開了雲飛的眼瞼,雖然還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但比之昨日已經恢複了許多,當他卷起帳簾時,他突然發現那個熟悉的火紅裝束的少女又站在自己的眼前。
獨孤燕正在打點包袱,見後麵有聲響,便回過頭去,四目相視,不禁讓他們回想起昨日的曖昧與尷尬,一時,二人的臉也都紅了起來。
“啊,早,你怎麼來了?”雲飛摸著頭傻笑道。
“早,是雲山師叔讓我來的…”獨孤燕低著頭,不敢再看他,兩隻手胡亂在包袱上搗動著。
一時雙方又陷入一片沉寂,相對無言。
“啊,對了,雲山師叔說,今日我們要一起跟他出去一趟,喏,這是你的包袱。”獨孤燕看了看包袱,突然說了句,說完便把包袱丟給了剛起床的雲飛。
雲飛結果包袱,滿麵狐疑便問道:“出去?去哪?”
“我怎麼知道,這種事情是你該問的嗎。”
“哦。”
“快去洗漱收拾,雲山師叔在山前等著呢。”
麵對獨孤燕,他感覺自己的嘴巴變得非常的拙笨,半天才從牙縫裏蹦出一個“哦”字來。
…………
山前,雲飛二人在雁行正門找到了雲山,這一次是雲飛與雲山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麵,雖然門派中很多人都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但都沒有告訴過雲飛。
雲山滿臉的胡渣還沒有來得及清理,一雙深邃的眼窩子可能是原來過度思念而致的,但他孔武有力的體魄卻讓人一見便覺得精神抖擻,他還是保留著十年前的裝束,一頂鬥笠,一身布青衣袍,一雙黑白間隔的布鞋,樸素而實在,就是一個農夫形象。
為了不惹人注意,獨孤燕也換下了自己喜愛的火紅戰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農家裙裝,在裙擺處還隱約可見一處縫補的跡象,但雙辮垂下,一雙柳葉眉彎下掛著鳳眼,一唇櫻桃點綴在瓜子臉上卻難以掩飾其大家閨秀的風範。
相比之下,雲飛卻屬於大眾臉,隻要丟在人群之中,要立刻認出他來,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雲山並沒有告訴他們去幹什麼,也沒有告訴他們去哪裏,隻說是有重要的任務要他們去做,二人雖然有些好奇,但麵對沉默寡言的雲山,就連獨孤燕也不敢太放肆。
一行三人一直往南方去了。
…………
自從那日雲飛與牛三比武後,在海藍懷裏的那雙翡翠紋飾,一直是她心裏擰不開的結,茫茫人海中,她終於找到了一絲線索,他很可能是奶奶十年以來一直苦尋的那個人,她很想很想在比武結束後,當麵問清楚他是否認識這麵翡翠紋飾,可一直都沒有機會。
後來她聽說雲飛被帶到後堂,那個地方並不是一般的身份能夠進去的,就算她是精英堂的翹楚也是不夠資格的,因此她隻能拜托自己的閨蜜好友獨孤燕,前去探聽消息。
當然作為豪傑之後,獨孤燕的性格也是義薄雲天,甘願為自己的好友效力,便偷偷潛入後堂的那間偏房,最後陰差陽錯的發生了曖昧尷尬,讓她一時間忘記了自己來的目的,最後隻好狼狽慌張的溜了回去。
當海藍問及獨孤燕時,得到的回答自然隻是言不達意,閃閃爍爍。如此在海藍心中,那個結也就變得更緊了一些,她雖然迫不及待,但還是要等待著雲飛走出內堂的時候。
可這一等卻讓她又再等了好久好久。
早晨,海藍如平日一般,但當她去獨孤燕宿舍叫門的時候,她卻發現獨孤燕已經離開,隻是在桌台上發現了一張留給她的紙片:藍姐姐珍重,因緊急秘密任務,我需出門一趟。上次你托我打聽之人,也與我一起上路,妹妹自會找機會與之交談,勿念。
當海藍念完紙片時,心裏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絲線索,而今又可能麵臨中斷,但卻無可奈何,隻能期待著他們的早日歸來。
在門前的山崖上,海藍遠遠的望著山下的一片秋景,菲黃的景象,映示著今年的豐收,但在她的心裏卻如冬天一般的冰涼,她撫摸著自己手裏的那隻白鴿,嘴裏念念有詞,她鬆開了自己的雙手,看著那隻白鴿展示翱翔,一下便在碧空萬裏中消失了。
…………
果然如大長老所料,在雲飛他們離開山門後的三天,山門前便從各個方向聚集了大批人馬,其中還不乏之前與雁行門相好的教派。
在代郡地界,主要分有四大教派與若幹個小派係,四大教派主要有:雁行門、鐵劍門、毒龍教和秋月派,其中雁行門與鐵劍門、毒龍教素來不和,十年前因雁行山後山寶地出現千年龍涎赤鬆果,引來這三大門派的爭奪,而後發展成為門派之間的爭鬥角逐,雙方都因為此事而死了不少領軍人才,其中產生的恩怨與仇恨已不可能未隨著時間的流失而消除,而素來與雁行門相好的秋月派也隻是牆頭草,兩麵三刀,而今見雁行門中出現一位驚世駭俗的天才,他們自然是想要千方百計的將其扼殺,以免日後讓成了氣候,形成一方獨大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