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水的話讓看熱鬧的人一片嘩然,事實真相的披露也徹底顛覆了他們原先的論斷。凡是先前落井下石的人,此刻如喪家之犬,都灰溜溜地夾著尾巴逃走了!而這一出峰回路轉、高潮迭起的“大戲”也在人們的口耳相傳下搞得舉國皆知。
東鎮、上延鎮、縣城、州府乃至京城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員、商戶,一眼就看出,這雖是聚福樓和知味居的對壘,但引伸到朝堂上,就是袁家與仇家的博弈!如今看來,袁家技高一籌,仇家暫落下風。
常百川走後,看熱鬧的人轉而討伐起高元舉、高時文兩人來,唾棄、鄙夷、不屑,讓兩人恨不得立時找個地縫鑽進去。許淵、高大成、王存銀、羅頌賢、宋石頭、張一水等人都冷漠地看著這一幕,誰也沒有做聲!
半炷香後,許淵才朝陸大微一頜首。陸大馬上與那幾個小廝上前,邊驅散人群邊大聲說道:“好了,好了!都散了吧!這沒什麼可看的了,還聚在這兒幹什麼?都幹活兒去吧!”
人群散了之後,高元舉、高時文在高大成像要吃人的眼神下落荒而逃。王存銀拍拍他的肩膀,低聲安慰道:“別多想了,隻當自己沒有這樣的兄弟、長輩就行了。氣大傷身,你可要好好保重才是!”
高大成抹了把臉,將情緒調適了一下,對著許淵倒頭就拜,把個許淵驚得是一蹦三跳,立馬躲開。羅頌賢向宋石頭使了個眼色,兩人趕緊上前一步,攙起高大成,穩穩地架著他,不再讓他向許淵磕頭致謝。開什麼玩笑?這件事可都是青兒在背後策劃出力,那許淵何德何能,敢受他的一拜?
這時,一輛黑漆平頭馬車停在了“大成豆皮”鋪子前。車簾一掀,萬氏抱著六郎和白氏、高菊、高柳、高華、高青從車上陸續下來。眾人迫不急待地走進鋪子裏,看到安然無恙的高大成等人,萬氏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白氏、高華見機地快,連忙攙了她一把,否則六郎都險些被摔在地上。
見一眾女眷到來,許淵知道自己不便多留,朝高大成拱了拱手,意味深長地說道:“高老板洪福齊天,必定能否極泰來!所以毋須過多擔心,好好養養,我還等著吃你的‘大成豆皮’呢!在下還有要事待辦,就先告辭了!”接著又轉向張一水,客氣地說道:“張先生同我一道走吧!還有些事想請教張先生呢!”張一水自然沒有異議,點頭答應。
高大成、王存銀一聽,連忙向許淵施以回禮。王存銀還真摯地說道:“今天若不是許掌櫃,我這老哥哥可就難逃此劫。他日由我做東,略備薄酒,到時候請許掌櫃務必大駕光臨才是!”
許淵連連擺手:“這如何使得?淵也隻不過是聽令行事而已!不過若是朋友相邀,淵當然樂意之至!好了,你們一家人應該還有許多話說,我就不杵在這兒了,先行一步!”說完,便帶著張一水、陸大等人告辭離去。
這時,萬氏將懷裏的六郎朝高菊一塞,急忙奔向高大成,驚慌地問道:“當家的,你怎麼樣?沒出什麼事吧?快,讓我看看,他們有沒有傷著你?”
高大成有些赧然,將萬氏輕輕一拉,輕聲說道:“今日有青兒的幹爹,還有石頭這小子,最後又有許掌櫃出麵,所以我一點事兒也沒有。你放心吧!”
萬氏這才放下了提著的那顆心,鄭重地向王存銀福了一禮,語帶顫意地說道:“多謝王賢弟,若不是你,我們當家的可就又要遭難了!”轉向宋石頭,眼含感激:“石頭,楊兒有你這樣的好兄弟,真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大娘在此謝謝你了!”
王存銀連忙示意白氏將萬氏扶起,宋石頭用手摸著後腦勺,憨憨一笑:“大娘,您不用謝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嘿嘿!”
高青看著滿臉黯然的高大成,心裏感到很愧疚,但不經曆風雨怎麼見彩虹?所以,有些痛是不可避免的!她看向羅頌賢,他朝她輕點了點頭,高青便走到高大成麵前,極為平淡地說道:“二伯,您好些了嗎?青兒有事想跟您商量一下,您看現在方便嗎?”
萬氏、王存銀、白氏等都有些詫異地看向高青,不明白她會有什麼事要與高大成相商?高大成自己也是一頭霧水,不過對於這個小侄女,他早已是深信不疑。所以當高青說有事商量,他想也沒想的就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