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開嘴,露出一個惡魔般的微笑,高青俯下身子,湊到仇榮耳邊輕輕說道:“好久不見了,豬腦袋!”
仇榮渾身一震,死死的盯著近在咫尺的容顏,恨意、恐懼、狠毒之色在眼裏交替閃現。高青相信,如果眼神能夠化為利劍,她恐怕早就被仇榮萬劍穿心而死。可是,成王敗寇,她,才是最終的贏家!
施施然從仇榮身邊走過,高青來到床前,邊給暈厥過去,赤著身子的月娥蓋上被子,邊頭也不回地說道:“暫時把他裝到樟木箱子裏,等他毒癮發作的時候再好好問他。”
已經壓下激動心情的來福恭敬地答了聲“是”,便按照高青的指示行動起來。相對於高青的突如其來,來福的背叛則令仇榮到現在都無法相信,甚至還異想天開的認為這一切都是做夢。但當來福那有力的大手提起他往樟木箱子裏放時,他才終於明白,眼前正在發生的都是真實的,仇順,他的奴才,不知何時已經成了高青的人!
有了此項認知,仇榮拚命掙紮起來,嘴裏嗚嗚咽咽的叫著,以恨不得吃肉喝血的眼神看著來福而死命扭動著。但不動如山的來福,雙手像鐵板一樣,任憑仇榮怎樣掙紮,依舊穩穩的、牢牢的將他放到了箱子裏。一片黑暗頓時將仇榮籠罩。
做完這些,來福對站在床邊,低頭沉思的高青說道:“青姑娘,小的去外麵看看。”
“不用,咱們靜觀其變就成。”抬起頭,高青淡淡地說道。
與此同時,跟虯髯大漢對拚的紅意體力慢慢不支,漸落下風。餘紅瑤早就抱著腦袋、蜷縮著身子躲到桌子下。大漢鄙夷的看了看餘紅瑤,賣了個破綻,在紅意攻來時,突然將刀往紅意胸前劈去。紅意被這出其不意的一招忙得左支右絀,大漢使了個巧勁兒,紅意的九節鞭眼看著自手中飛出,大漢的刀已架在了紅意的脖子上。
大漢與紅意間的對戰有了結果,下麵餘紅瑤帶來的人和紅意那些護衛之間的打鬥也漸進尾聲。當大漢押著紅意,餘紅瑤在後麵灰溜溜的跟著,慢慢走到一層敞廳後,大漢高聲暴喝:“不想讓這個女人死,就都特麼的給老子住手!”
眼角瞥到落在大漢手裏的紅意,正打得不可開交的東方語發出一聲呼哨,所有人停止動手,慢慢向自己人聚攏。
此刻,原本裝飾精美、富麗堂皇的牡丹畫舫已變得亂七八糟,一片狼藉。“大卸八塊”的桌、椅、板、凳,“粉身碎骨”的盤、盞、杯、碟,還有死傷無數的男人、女人,怎一個“亂”字了得?
紅意被刀架著脖子,聲音力持鎮定地問道:“你…你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
就在紅意的話剛問出口,畫舫外傳來一個得意洋洋的聲音:“落英閣的‘小桃紅’不但床上功夫了得,這腦袋瓜子竟也不弱,爺當初還真是看走眼了!”
人隨聲到,一個踱著八字步,悠哉遊哉的身影自餘紅瑤帶來的人後走出來。紅意幡然色變,餘紅瑤如釋重負也莫明奇妙,大聲喊道:“三舅舅!怎麼是您?”
柳樂康對餘紅瑤根本視而不見,也沒回答她的話,徑直走到被大漢架著的紅意麵前,手指輕佻的勾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嗅了口香氣,語帶調笑地說道:“美人兒,爺可沒想到,竟會在這裏看到你,真是有緣啊!嗯…讓我猜猜,你怎麼會在這裏出現?”
故作沉思狀,數息後,柳樂康輕輕摩挲著紅意如天鵝般優美的脖頸,聲音像情人間的呢喃:“我才知道,聖人所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果然不假,否則你們怎麼會偷偷的去梁地,而不讓我知道呢?‘天雷’,多好的東西,可不是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夷人能夠宵想的,知不知道?”
柳樂康邊說邊加大手勁,紅意雙腳慢慢離地,呼吸越來越不暢通,臉也漸漸脹紫。她清楚得看到了柳樂康眼裏的殺意,心裏的恐懼無限蔓延,雙手使勁掰著柳樂康的手,聲嘶力竭地說道:“不…能…殺…我,她…中…了…我…的…噬…心…蠱!”
柳樂康一怔,將紅意扯到身前,對著她的臉左右開弓,“啪啪”聲不絕於耳,邊打邊氣急敗壞地吼道:“賤人,賤人!”等到手打酸了,打累了,他才從懷裏掏出一顆黑色藥丸給紅意喂下,氣喘籲籲地說道:“好,老子留你一條狗命,現在,去給我把人帶來。”
就在大漢押著紅意下樓的時候,被高青關在樟木箱裏的仇榮毒癮已經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