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零章:事因(1 / 2)

一進入江南地界,高青反而沒像來時那麼著急了,減速慢行,晃晃悠悠的欣賞起江南的風景來。對這一點,飛狐、周杏都聰明的沒有多問,隻有石榴像個傻大姐似的問起:“公子,您怎麼不急著走了?咱們不是趕著去救羅大掌櫃嗎?”

高青把玩著細瓷杯沒有說話,周杏恨鐵不成鋼的敲了石榴一下,說道:“公子做事自有主張,要你來提醒呀?還是管好你自己再說吧!”

摸著被敲疼的腦袋,石榴小聲嘟囔:“知道了!說就說,幹嘛動手動腳,很疼的吔。”

兩人之間的互動讓高青不禁莞爾,身子慵懶的向後一躺,隨著烏蓬船的輕輕搖晃,閉上雙眼養起神來,怎一個“愜”字了得!

這晚,她們主仆四人宿在了一家名叫“靜遠”的客棧。天剛黑,高小天就前腳踩著後腳來到了客棧。

見到高青作男裝打扮,高小天默契的改了稱呼,接著便把羅頌賢是怎麼被連家給軟禁的經過一五一十說了個清楚。

原來,羅頌賢同羅萬裏、高小天回江南後,先是重新做了一係列宣傳,生意回溫不少。可是好景不長,連家反應迅速,把他們的宣傳手法學了個十成十,人家是“地頭蛇”,人脈、口碑深厚無比,他們作為外來者,又一時沒有把握好江南民眾的口味,反倒賠了夫人又折兵,生意呈直線下降。

即使有官員暗中幫忙,奈何百姓們並不買賬,不得已,他們便使出了高青說過的“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戲碼。恰好高青當時在京城將知味居、藥鋪等產業“物歸原主”,這出戲就更顯得真實不少。借著這一點,半閑莊和醬料鋪的生意好轉許多。

羅頌賢是個有了目標就徹底執行的人。他一直想打入江南的商界,所以拜訪了無數老前輩,也認識了許多後起之秀。在這些人裏,他與一個叫陶海峰的相談甚歡,進而變成了莫逆。

說起陶海峰其人,就不得不明了他的背景。陶家祖籍安徽,是以販茶起家,後來向江蘇一帶發展,逐漸涉及了其它行業,其中就有首飾鋪和布莊。

要知道,連家最得意,盈利最多的生意便是“玲瓏齋”和“瑞福祥”,陶家橫插一腳,同他們打起了擂台,不吝於在老虎嘴裏拔牙。

恰好,在韓文謙登基後的一係列清剿活動中,陶家幸免於難,並在其後迅速發展,很快便與連家這個江南商界的大鱷形成了平分秋色的局麵。連家向來明哲保身,但為了抵製陶家的壯大,便聯合其它的小商家,多方打壓,因此,兩家鬥得是難分難解,視同水火。

起初,連家對於羅頌賢這個外來者沒有過多的重視,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但當他同陶家現任家主的孫子陶海峰過從甚密後,他主持的剛有起色的生意便呈現出不同程度的下滑,到後來竟出現一麵倒的情況,很快變得捉襟見肘,越來越艱難。要不是有那兩個明麵上“各自為政”,實際上“親如一家”的鋪子以及田莊的出產頂著,他恐怕早就一敗塗地了。

同時,高青曾經向他灌輸的那些商業理念和營銷手段一經拿出,就讓連家人學了去。畢竟人家有一位“泰山”坐鎮,年紀一大把,吃過的鹽比他喝過的水還要多,經驗和閱曆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剛開始,羅頌賢還不清楚連家為什麼要針對他們的生意做出連番打壓,當陶海峰把自家同連家的關係向他說明後,他才知道自己這是遭了池魚之殃。不光如此,他在麵見陶家現任家主後,更深的了解到連家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那些層出不窮的營銷手段,讓連家人感到了威脅。

借用陶家家主的原話,便是:“你經商的手段、方法與眾不同,令人耳目一新,若任你發展,假以時日,他們連家,甚至我們陶家於江南商界都將再無立足之地。所以他們必須將‘隱患’扼殺在萌芽狀態,方能安枕無憂。”

對陶海峰的坦承相待和陶家家主的實話實說,讓羅頌賢覺得陶家人非常真誠,結交之心更勝。但生意歸生意,交情歸交情,雖然陶家想助他一臂之力,奈何他們隻精通茶葉、布藝、珠寶、藥材等方麵的事,如何讓菜肴更好吃,糕點更美味,醬料更香醇,他們卻是門外漢,隻會吃不會做。

興許是這幾年順風順水慣了,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也或者應了那句“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老話,羅頌賢衝動了一把。他在了解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沒讓任何人引見,就自作主張給連老爺子投了拜帖,大喇喇的將連老爺子堵在了上香禮佛的寒山寺裏,希望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說動連老爺子放下成見,攜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