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考這一天,所有參加考試的,本應該被各府管家帶隊,結果都由本家主子帶隊,因都是叔伯兄弟,所以女眷便也沒有什麼避諱。一個個全在石家在郊區的宗祠莊子上。有一個打穀場,臨時搭了一些個矮台子,準備給各府的奴才展示。
期間最最出彩的,就是石文英家的兩個八歲的孩子,一對龍鳳胎,來考的竟是門子一職。因本是奴才中第八代,來就有一個丙等加兩個丁等的成績。
石文英的夫人在一堆妯娌裏,說起這對兄妹,也是很有喜感:“因說是第八代,我便瞧個稀罕,叫了過來。問那個妹妹考門子,也不會讓你看大門,還要考?誰知那孩子聲音脆脆亮亮,說,便是內宅院裏,有一個奴才懂得門子上的知識,也能讓那些門上的小子們,更謹慎些。出了事情,不僅外宅要罰,內宅也是要打的。說完還橫了他哥哥一眼。她那個哥哥也喜感,聽了她這一番話,小小年紀做出一副頭疼苦瓜狀。”
眾妯娌聽了俱樂,立下就有人說,叫過來見見這兩個小八代。誰知管事來回,因門子是第一個考的,故而兩人俱以入場。
眾夫人便說這果真“該打”,已經開始了,不叫我們去看。眾人便趕去考場看第一場文考。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石家宗祠這邊奴仆大比正在進行。而石文炳的伯爵府麵,長孫正坐在書桌邊拿著各府的統計單在看。顯然,她這份單子要詳細地多。
不過她看得很慢,但是她看過的,已經被分別放在桌子上八個類上。而幾個丫鬟坐在外間炕角上做針線,還要關注這邊情況,如果長孫將茶湯喝了一口,就有人立即進來添上。腳步輕地幾乎聽不到。
這幾個丫頭以前可不是這樣,整天嘰嘰咋咋不停,可是在長孫直接將宮裏送來的嬤嬤有條有款地送回去了,又將自家母親放到身邊的嬤嬤革下去。身邊的丫頭自然也就安靜下來,什麼時候該幹什麼事情,有專門人強調,府裏的大丫頭不停地下去,又不停地補上來。在這幾個月裏,至少府裏的主子是明顯感覺日子舒服了。
這其實是符合石家主子們的性格的。他們喜歡簡單,喜歡精致,更追求個人的心術的堅毅與寧靜。當然,這也包括石府的女主人們,她們的生活因為簡單,婆婆不多事,甚至早死;丈夫爭氣、兒子上進,因而更追求舒適。
但是之前這種對生活舒適的追求,卻用錯了方向。將自己的生活依托給自己的奴仆,而沒有更多的監督與製衡。在任何時候,生活隻會更將走向越來越糟,糟到一定程度,發現將就也能過,於是默認。這伯爵府有點這般苗頭。
但是遠沒有到不能收拾的階段。因為這個家族正在上升階段。可是一旦這個家族上升階段結束的時候,這並不會慢,隻要自己從太子妃走到皇後的時候,就自然達到頂峰。但是在頂峰上保持多長時間,卻要看一個家族的底蘊和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