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本能,是指人類與生俱來的、不需教導和訓練的、天賦的、在人類進化路上所留下的一些行為和能力。這裏的人,指的是自然人;本能,是人人都具有的。
人天生就會吃飯喝水,冷了就會穿衣取暖,累了就休息。當衣食住行都得到滿足的時候,也就是在人的生存條件得以保障的情況下,人們就會想到繁衍生息。之後就是感情上的,親情、友情、愛情。再之後就是得到他人的尊重,或者也可以說是社會地位。最後也就是自身的抱負,去證明自身價值。
薑子虞也有著自己的本能,譬如倔強的脾氣,譬如麵對危險時靈敏的感知。子虞自己十分清楚,發生的這些,絕對逾越了辰汐的底線,但是辰汐卻未對自己有殺意,這些讓薑子虞十分愕然,也讓子虞有些無所適從。
尤其是當薑子虞將之前兩人之間發生的突兀之事歸納為解毒,辰汐也並未有殺意的流露,倒也出乎薑子虞的預料,解毒一說何嚐不是試探之意呢。
此時的辰汐,看著與自己深愛之人有著極其相似眉宇的薑子虞,思緒有些淩亂。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芍藥盛開的時節。
天啟年間,偷偷出遊的辰汐公主,在洧水河畔初遇了冉陽普若,一個稚氣未脫,一個舞勺之年。因巧合成就了英雄救美,被救後還得了英雄所贈的一朵芍藥,稚氣未脫的辰汐從此便芳心暗許。九歲的公主告訴自己的皇兄,她想出嫁。天緣湊合,帝國獵場,十歲的辰汐又一次遇到俊朗的冉陽普若,這次英雄是從斑斕猛虎的利爪之下救得美人。
高大的身影和俊朗的麵容,已經讓辰汐認為緣分天定,這就是上天賜給自己的英雄,而後皇兄賜婚,本期待著出嫁時的妝容,可隨姑姑修行三年。三年後回到乾安城,恍如隔世,即將成為駙馬都尉的帝國俊傑卻上了斷頭台。
一幕幕在辰汐的眼前呈現,當年隱藏的答案究竟是什麼。而眼前,這個略有稚嫩的少年,卻好似自己心中不曾遺忘的身影。
“這個洞與前麵相同,再往前走一天的時間,就能到石門頂峰的入口。”看著發呆的辰汐,薑子虞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能開口對辰汐說道。
生起一團火,薑子虞開始烘幹衣物,見辰汐依然不答話,自己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稚嫩的他心中難免有些尷尬,而且想起剛才那一幕,自己小腹又開始發熱,正打算轉移注意的薑子虞,忽然聽到了辰汐問話。
“你背後的河書洛圖是你師父給你刺的?”
薑子虞不敢回頭,怕看見****身體的辰汐,僵硬著頭答道:“嗯,這是練‘陰陽訣’的時候師傅給的,跟你身上的火鳳一樣,算是枷鎖吧。”
“你知道我練的鳳鳴訣?”
“當年師父給我“上枷鎖”的時候,說過。”
“那你師父也一定告訴過你‘鳳求凰’了。”
看著走到身前的辰汐,薑子虞真不知道如何作答。有些不敢抬頭,急忙的將烘幹的衣服套在身上,並將辰汐的衣服遞還給她,道:“我一會兒帶你進石門頂峰。”
“鳳求凰”是鳳鳴訣的終式,凡得道修煉鳳鳴訣女子的處子身,便可繼承火鳳血脈,與鳳鳴訣修煉者水乳交融,一起修煉便可事半功倍,修煉至極或可以共享生死。
薑子虞當然知曉這“鳳求凰”的意義,可畢竟還是少年,經曆此事後,真有些無法說出口。
兩人未在閑談,繼續向前走去,之前的石洞還有些許的縫隙透進陽光,可欲往深處走去就越是黑暗,雖有火把照亮,可依然無法洞悉石洞全貌,好在道路寬通,行走無礙。辰汐走了一段就忽然發現,這洞中的溫度越走越冷。
兩人走了近半日,手中的火把也早已熄滅,辰汐也隻能握著薑子虞的手繼續前行,好在薑子虞對洞內的情形熟悉。薑子虞停下腳步道:“前麵就是洞口,現在應該是夜晚,這外邊的風雪極大,小心跟著我。”
還未出洞口,就能聽見風呼嘯的聲音。出洞口,寒風夾雜著雪片瞬間襲來,吹得人睜不開眼睛,吹到臉上生疼。辰辰汐緊緊牽著薑子虞的手,跟隨者他。
因白天的傷勢極重,行走在風雪中的辰汐,越走越沒有力氣,走了沒一會兒,辰汐就感覺到疲憊不堪,內息也有些支持不住,尤其是這怪異的風,更是難以招架。這大風刮在人的身上力度,就好似一名武者重拳打在身上一般。辰汐突然止住腳步。
寒風呼嘯而過,薑子虞見辰汐停下,嘶吼著聲音對辰汐說:“不能停,停了你就必死無疑,這石門頂峰高萬丈,據傳說是最接近皇天的地方,這是人間禁域,你跟著我,我保你無事。”說完,拽起辰汐的手,直接就將她背起,然後繼續前行。
爬在薑子虞的背後的辰汐終於得到了一些緩釋,在薑子虞的耳邊低聲道:“謝謝。”這聲音柔嫩,仿佛是一個十多歲的稚嫩少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