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病床邊看著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孔,顏尹軒很漂亮,比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時還漂亮,這是一個怎樣的孩子?慈祥的笑浮在臉上,“放心,我不會再打罵他了。”
安心地回應她一個笑容,顏尹軒說著謝謝。沒有聲音,隻有她可以看得懂的口形。
阻擋不了母親執意回家的決心,祁浩熙默默跟在身後將她送到門口,他知道母親除了需要冷靜更多的是去選擇是否接受這件事,但無論結果如何,他都不會怪她,因為天下為人母的出發點隻有自己的孩子。而他的母親已經達到了極限的包容。
“快回去吧,那孩子臉色不太好,先去照顧他吧,我一個人能回去。”劉怡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趕快回去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
“媽……”不舍卻又不知要如何麵對,也許母子沒有鬧得很僵算是令人慶幸的事了。
歎著不知第幾次的氣,無奈地擺了擺頭,剛要轉身離去突然想起了什麼,“你的事是浩揚告訴我的,那孩子不單純。”說完,劉怡擔心地望了兒子一眼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浩揚?是他告訴母親的?祁浩熙皺了皺眉頭,這個人還要鬧多久的別扭,消息給媒體的話自己的麻煩不是會更大些嘛。怏怏地爬回三樓的個人病房,一開門看到個更大的麻煩。也不知他於永京是不是會穿牆術,自己下去這麼一會兒工夫,人已經坐在了病床邊。
“總算把你給逮住了,你什麼時候回去工作?”收起方才和顏尹軒交談的和悅神色,橫著眉看向剛進門的人,“我可不同意你前幾天的提議。”
緊張地走過去拽了拽於永京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出去談,這件事他暫時不想讓顏尹軒知道。偏偏老天不幫他,從被子裏伸出的手也同時拉住了他,看著眸間的固執祁浩熙讀懂了顏尹軒的意思: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鬆手,淡然地看向心有怒氣的人,“我要退出歌壇,這個想法無論你問幾次都不會變的。”生怕病床上剛掙開傷口的人再次激動,祁浩熙邊說邊握住了那支想支起身子的手,“我隻想和尹軒過平靜的生活,可以多些時間陪著我愛的人。”
等一下,他剛才說什麼?和尹軒?他愛的人?於永京一時沒反應過來祁浩熙話中的意思,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羞紅臉的顏尹軒。
“好了,這個決定我想了很久,你們誰都不要勸我了。退出歌壇並不代表我不作音樂啊,我想在幕後做音樂製作人。”向病床上想要勸誘的人解釋說,“尹軒,我想要和你一起過穩定的生活,做歌手的話三天兩頭都回不了家……”
“浩熙,你的意思是說你愛的人是顏尹軒!”打斷了他的話,於永京驚訝地大聲說出自己推測的想法。
“是的。”脫口而出的肯定,柔情的四目對望,兩顆心貼得很近。
天!被事實驚住的人不知該說些什麼,張著嘴一個音都發不出來。明明在來之前反複想過讓這小子收回城命的種種說辭。不過,畢竟是曆經大風大浪的人,不稍片刻於永京便讓自己鎮定了下來,收起了誇張的表情。
“我尊重你的決定。”鄭重地看著坐在病床邊的人,從出道到現在他一直是這小子的經濟人,幾乎是在眼皮低下一步步成長起來的,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祁浩熙,臉上除了為情所動的柔美表情,更多的是一種破繭而出的成熟,那是隻有愛才能帶來的堅定。“不過,我要提醒你,違約金的數目可不小。”
“沒事,就當是尹軒的嫁妝,他之前不是也投了一大筆嗎?那是我的嫁妝。”皮笑還未保持十秒鍾,便被手上的一陣的疼破壞了,抓著那兩個罪魁禍首的細若手指,祁浩熙不滿地瞅了一眼滿臉通紅的人,“受傷了還這麼大勁兒。”
於永京並不覺著反感而是感到一種戀人間的甜蜜,而他也知道祁浩熙從未把他當過外人,在他的麵前一向是最真實的自己,雖然這個“孩子”年齡比較大但在他眼中仍是孩子。喜歡一個人不是就該這樣嗎,沒有負擔沒有所謂的責任,隻是純粹地依靠內心去感知對方。在自己看來那是不可多得的。
“死小子,在我麵前顯,是吧,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用力拍了一下祁浩熙的背,他大聲笑了出來。
祁浩熙都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除了感激還是感激,能得到理解比什麼都重要。
“呃,你們兩個這是什麼表情,”注視著自己的四目閃著光,一時讓於永京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惱地避開目光,“行了行了,要哭就哭,要笑就笑,我可受不了你們這種臨界狀態。”
很多事都不是絕對的,就像天空中飛過的大雁,有落群的,但它並不孤單,因為總會有與它結伴而行的雁子來到身邊,一同度過寒冷的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