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不達從嘲笑中緩過神來,笑道:“諒你是個孩童,我本不願和你一般見識,我想在座的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相信你的話,所以,你說的話,我姑且當做一個笑話。”
“誰說沒有人會相信?我相信。”
諶仲站起身子,他揚頭譏誚的瞧著場內對白酒子冷嘲熱諷的眾人,朗聲道:“我相信。”
錢不達笑道:“你相信什麼?”
諶仲義正言辭的說道:“我自然相信我朋友的話。”
錢不達道:“你有什麼理由相信?”
諶仲反問:“相信一個人需要理由?”
錢不達道:“自然。”
諶仲默然,過了半響,淡淡的道:“理由就是,我相信他不會說謊。”
錢不達笑道:“說謊的人通常都不會讓別人看出來。”
錢不達站起身子,朝著場內眾人喊道:“如果要驗證一些話的真偽,你們認為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場內有人喊道:“那自然是比試一番。”
“對,比試一番,就知真假。”
“這是誰家的小娃子,長了一頭白發,說起大話來,更是不害臊的。”
“明知結果的比試有什麼意思?我倒是覺的算了,畢竟還是小孩子,偶爾說兩句大話,也是能夠原諒的。”
一些人更是慫恿著白酒子和扛鼎力士比試,更有甚者已經做起了莊家,開始押注了。
“我押扛鼎力士一百兩。”
“我押扛鼎力士五百兩。”
“我押一千,我押兩千。”
所有人都下注扛鼎力士。
不消片刻桌上已經堆積了三萬兩真金白銀,饒是諶仲生在富貴人家,卻也未曾一次見過如此多的錢財。
突然有人覺得不對了,叫道:“不對呀,我們都押了扛鼎力士,那麼贏誰的銀子?”
這一句話卻是驚醒了眾人,有人大叫“媽的,誰讓你們都押在扛鼎力士身上的,讓老子去贏誰的錢?”
一人指著諶仲叫道:“嘿,穿白衫的那個,你不是相信他嗎?那你就下注呀,押你的朋友勝。”
有人指著桌上的銀票銀子,朝著諶仲譏諷道:“嘿,小子,瞧見沒有,如果你贏了,這些銀子都是你的,這麼好飛黃騰達的機會,你可要珍惜呀。”
所有人的矛頭都指向諶仲,諶仲有點尬尷的瞧向白酒子,白酒子卻是一臉貪婪的瞧著桌上的那些銀票和銀子,絲毫沒有因為別人對他的譏諷而感到尷尬和不爽。
白酒子朝著諶仲小聲道:“這麼多的銀子,能夠買多少酒?”
諶仲哭笑不得,這個時候,白酒子的眼中卻依舊念念不忘他的酒,也不知他腦中裝的些什麼,難道都是酒嗎?
諶仲低聲道:“這些錢足夠你喝一輩子了,而且是在這萬花樓裏不停的喝。”
白酒子眼睛一亮,低聲道:“此話當真?”
諶仲道:“當真。”
白酒子道:“那我賭了。”
隨即白酒子昂首瞧著場內的眾人,高聲道:“這個比試,我接了。”
錢不達笑道:“你後悔還來得及。”
秦大力卻是皺眉冷笑。
白酒子笑道:“我從不做後悔的事。”
場內有人高喊:“既然接了,就把賭注下了吧。”
“穿白衫的小子,你到底有沒有銀子?沒銀子可以拿東西抵債。”
諶仲淡淡的道:“我沒銀子,也沒東西抵債,我連請朋友喝酒的銀子都沒有。”
有人啐了一口罵道:“******,真是晦氣,原來是一個臭窮酸。”
“沒銀子你裝什麼大頭,趁早滾出去吧。”
諶仲冷笑連連,道:“我雖然沒銀子,也沒東西抵債,但我最起碼還是一個活人,更是一個有著很多時間的人。”
說著諶仲朗聲道:“我就拿我的時間做賭注,如果我朋友輸了,我餘生的所有時間,都屬於你們。”
一個人最寶貴的不是財富,也不是所謂的幸福,人最寶貴的,絕對是時間,一個擁有著時間的人,那麼他一定會做出一些人做不到的事情。
場內有人叫道:“瞧你一臉病秧子的樣子,不會是大限將近,所以哄著我們玩的吧。”
有人附和道:“說的對,你瞧這小子一臉蒼白,顯然是有病,而且病的不輕。”
“你的時間對我們來說一點都不值錢,不值錢的時間,拿來就是浪費。”
“況且,你的時間和這桌上的三萬兩真金白銀相比,那簡直一文不值。”
汙穢不堪的話語如連珠箭一般的湧向諶仲,諶仲緊握著拳頭,目光狠狠的瞧著那些醜惡的嘴臉。
這個世界上從來不乏落井下石的人,因為他們覺得落井下石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對於這樣的事,他們向來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