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玉石門直通宮頂,威嚴肅穆,石門兩側各有一根被磨砂的異常光亮的白色石柱,石柱光澤明鏡,若兩尊門神一般,靜靜的佇立那裏。
白色石柱上方,有兩顆盆大的明珠,明珠耀目,極盡瑰麗,一看便是無價之寶。
這裏也隻是白帝宮前的一處通道,卻盡顯帝家莊嚴之勢,所有人的目光都靜靜的注視著這道通頂白玉石門,被其莊嚴宏偉的氣氛所染,每個人的麵色除卻感歎更多的則是對白氏一族的敬仰。
沒有人知曉如何打開這道石門,但所有人心裏都明白的很,若想尋到真正的白帝宮,這道石門一定是必經之路。
那紅衣少女依舊沉睡在側,石門前稀疏站著很多的人,但這些好像都與她無關,也許她遁入調息的極化之境,根本發覺不到外界的任何情形。
諶仲托著倦疲的身子慢慢站了起來,內傷未愈,顯得有些頹廢和狼狽,蒼白的臉頰病態盡顯,但那雙散發異樣光芒的眸子卻依舊清澈和堅毅。
他仰頭瞧向石門頂端,手指撫摸著有些冰涼的玉石,石門緊閉,兩道側扇夾縫中也是看不到半點光亮,微微用力試著去推動,卻是半分也移動不得,他心下沉思“這石門絕非人力所能開啟的,一定有著獨特的開啟方式。
鳳綺言等人似也尋不出個所以然,紛紛皺著眉頭圍在一起,似在商量些什麼。
才敗在崖漁手中的江楓心情實在有些糟糕,想他貴為雪主長子,自幼在雪族內萬般尊享地位,在這天下也是驚歎群才的人中龍鳳,輕易不出廟宇潛行修行隻為下次宿生大會奪魁的他先是敗在那騎通靈豹的家夥手下,如今更是被那初出茅廬的劍聖嫡傳將他挫敗,也許是自己的輕敵也或是未盡全力,但眾目睽睽下被哄殺出去的狼狽模樣與事實卻是真實的存在,這對他來說,的確丟人的很,所以他時不時的將冷漠的目光瞥向那尚不知情的崖漁,恨不得此時便將他斃於掌下,礙於鳳綺言的麵子,他卻是將恨意斂回肚中,慢慢消減。
身著真璞聖衣的崖漁清俊倜儻極盡俊逸之態,加上他原本頎長的身材,實在有些冠絕四方,尾勺明媚的眼鎖在他的身上簡直越發的酥軟和溫柔了。
千奉瀟然對紅衣少女的身份依舊心存疑慮,自那年千奉家主死於複仇者韶華劍下以來,千奉家百年未出神遊巔峰強者,原本江湖中顯赫的千奉名家,近些年雖未落魄但也漸離輝煌,家族訓誡,以雪恥為己任,百年來遍尋天下,也未曾找到那複仇者的蹤跡,如今韶華劍重現人間,身為千奉名家年輕輩分中第一人的千奉瀟然,自然對此格外重視。
劍柄如焰火,精雕火鳳,這必然是韶華劍無疑,猩紅劍囊根本掩飾不掉這柄韶華劍的鋒芒,那股詭異且森怖的氣息似乎要從劍囊中嫋然而出,無論任何人瞧見這柄劍,都會被它奇異的氣息所吸引。
既然鳳綺言答應了諶仲的請求,其他人自然不敢輕易動那紅衣少女,此時身處白帝宮中,麵前這道屏障尚未解決,也就沒有心思再去關心那紅衣少女。
諶仲樂的清淨,盤膝在地,始終閉目不言,心頭卻是愁緒滿滿,此時身負重傷,憑自己的能力逃脫已成困難,還如何將這紅衣少女解救出去?
不知過去多久,他耳畔一抖,似是聽到某種聲響,細細一聽,卻是由白玉石門另一側傳出,那聲響若蟬鳴若嚶嚀,聲不大,但眾人都靠在一側休憩無人喧嘩吵鬧顯得尤為寂靜,所以那清脆的聲響聽起來卻是越發的清晰。
眾人皺眉不語,紛紛惻然傾聽,不消片刻,那聲響倏然消失,天地恢複寧靜,呼吸可聞。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所以,要知這白玉石門渾然天成,中央夾縫針不能入,更是重達不知幾十萬斤,憑此間如此多的高手尚不能移動分毫,那聲響卻是如何傳進來的?那又是什麼聲響?
諶仲的眉頭幾乎皺成了一張破抹布,這聲響他隱約覺得有些熟悉,但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究竟從哪裏聽過。
倏然,細微聲響又起,眾人貼緊石門,紛紛想要聽的清楚。
這次的聲響起初似龍吟又似狼嚎,阡陌交錯,時成落葉簌簌,時成落英繽紛,竟好似夾雜無盡劍意。
陡然,似有錘鼓聲符合,剛勁之力非凡,眾人腦中好似有千軍萬馬踏蹄而過,聲悶低沉,又好似巨龍蘇醒前的憤然。
再然後,竟有琴瑟之音傳出,弦如秋波,撩動芳華,時而如潺潺流於綠草遍野草原的流水,時而好似有人在瑰麗的萬花叢中輕輕踱步,然後緩緩捏起最美最絕代的一朵生命之花,將之拋灑到充滿喧囂與糟亂的塵世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