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大殿後門,二人朝外走去,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白玉築就的長廊,長廊氤氳塵搓綿延至第二座宮殿門前,殿前有三座玉石拱橋,橋下流水淙淙,清澈見底,過的拱橋,便來到這座大殿的門前。
大殿陰冷森然,殿門墨黑如夜,與先前那無妄宮相比,卻是多了一些沉鬱頓挫之感。殿首牌匾上書“懺水宮”三個大字,字跡大張大闔頗有大家風範。
諶仲緊盯懺水宮三字,心底卻是震驚不已,巍峨牌匾上三個大字他卻是熟絡異常,他自己的字,又怎會不識得?隨即心底暗暗吃驚道:這是魂字,白氏一族中竟也有畫魂師,這三字又是何人書寫而成?
身側紅衣少女伸出秀手便朝著那墨色殿門推去,她秀手觸碰到那墨色殿門時,卻是猶如被電擊一般,哎呀一聲急速撤回。
在看這墨色殿門,竟霎時變作徐徐流水,漣漪波動,不過一瞬,整個大殿竟全部變作瀑水,發出涓涓聲響,水流潺潺,不疾不徐,二人見此異狀,急速退後,再向前瞧去,卻見流水處,竟隱現八個大字“書殿門匾,其意自顯”
諶仲凝眉沉聲道:“莫非要在這門匾上書寫懺水宮三字?”
自稱開到茶靡的姑娘並不答話,卻是飛身朝殿首掠去,紅紗下雙目頓時變作雪白,先前的剪水雙眸此時純淨白潔無半點雜質,變作流水的門匾頓時被她白目鎖定,擎出右手食指,迅速寫下懺水宮三字,便飄然而回。
靜候良久,卻是半點異象也無,二人麵麵相覷,紅衣少女頗為不解。
諶仲淡聲道:“不妨讓我試試。”
紅衣少女搖頭輕聲道:“那匾牌奇異,有莫名之氣掩蓋,尋常人的眼睛決不能直視,否則會因氣息強大,刺瞎雙目。”
諶仲知這少女絕不會開玩笑哄騙自己,隱約覺得這少女的雙目定然不同尋常,卻是能夠無視白氏一族的機關術,默然半響,道:“我閉目書寫,你指點我那門匾之處便可。”
“也隻能這樣了。”紅衣少女略一沉思,也是別無他法
閉目飛身掠起,憑著先前印象,懸停大殿半腰,口中道:“可是這裏。”
“靠左一些。”
諶仲依言行事,紅衣少女白目輕啟,查視一番,又道:“向下。”
諶仲依舊依言行事,那少女道:“就是那裏。”
隻覺麵前寒氣逼人,潺潺流水之中竟有莫名之氣朝自己麵門襲來,耳畔更似有蟲鳴哀叫,他屏氣凝神,聚流勁氣於指尖,揮指自如,書寫下“懺水宮”三字,隨即飛身而下,落在紅衣少女身側。
這白帝宮內殿的機關術奇詭異常,任憑諶仲想破腦袋也不知前人為何設下如此古怪的破陣之法,兩人蹙眉瞧向麵前流瀑一般的宮殿,滿是期待。
以流勁之氣劃開流瀑書寫而成的懺水宮三字隱隱凸顯,陡然間,流瀑向兩側鋪展開來,似是橫空截斷,又好似門簾被人撩開,那流瀑一般的懺水宮前竟顯出一道口子來。
二人雀躍歡喜,開到茶靡恍悟道:“我明白了。”
諶仲問道:“明白了什麼?”
開到茶靡道:“這水門機關的破解原理。”
諶仲道:“哦?”
開到茶靡斂眸淺笑,道:“沒有想到,你竟會寫魂字的。”
諶仲搖頭苦笑,道:“我也不清楚,自己寫的字,為何便糊裏糊塗的成了魂字。”
開到茶靡道:“也多虧你會寫魂字,否則我們絕難通過這裏的。”頓了一頓“開啟這裏的法門,須具備兩點條件,一便是要會寫魂字,二便是有一雙與眾不同的眼睛,恰好你我二人各具一點,也的確是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