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子並未解釋太多諶仲與唐小環究竟有何相似之處,她知曉,一個人最重要的便是做自己,如果她解釋的太多,難免會使諶仲覺得自己活在另一個人的陰影之下,這才是最悲哀之處。盡管那個人是唐小環,是這個世間千年一遇的天才。
萬花樓的眾多姐妹簇擁著諶仲當作稀罕之物瞧來瞧去,就差拉入閨房占為已有,諶仲著實有些羞澀,好在萬花樓的姐妹孑然而止對諶仲的詢東問西,指著閣樓簷下燃紅燭的繡樓拋著任誰看來都不免心動的媚眼笑說有人在等他。
諶仲自然知曉那繡樓是素柔姑娘的閨房,他來到這萬花樓中已有幾個時辰,卻唯獨不見先前對自己頗為關心的素柔姐姐。
順著雕花樓梯到了繡樓前,樓內燭光搖曳,木窗半掩,有個嫋娜身影背身而站。
他心緒平靜,輕叩房門,聞到素柔姑娘的那句請進,推門而入。
閨房內燃著薰香,磬人心脾,諶仲輕咳一聲,輕聲叫了一聲“柔姐姐。”
素柔姑娘自知那是自己所期盼的人,如今終於來見自己,先前以為能夠平靜麵對,此時卻是胸口猶如小鹿亂撞,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心來,見到那俊俏少年如今活生生站在自己身前含笑瞧著自己,淚水霎時從眸中湧出,再也難抑相思之情,撲到諶仲懷中,輕聲抽泣“阿仲,我好擔心你,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諶仲心緒紊亂,有如此佳人掛念,這實在讓任何男人都無法抵抗的,他輕聲微歎,拍了拍倚在自己懷中素柔姑娘的秀發,淡淡道:“柔姐姐,我不是好好的麼。”
素柔姑娘自知失態,從諶仲懷中脫出,拭幹眼角淚珠,破涕為笑“嗯,那就好,那就好。”
諶仲含笑而坐,喝著素柔姑娘沏的那杯名為隆冬雪的上等青茶,淡淡道:“姐姐,最近安好?”
素柔姑娘道:“我很好,倒是你。”說著微歎口氣“我聽聞你這半年以來,經曆了好多磨難,阿仲,我……我著實擔心的很。”
說完又是一聲歎息,燭光掩映下素柔姑娘的嬌羞之態盡顯,她本是一極美的少女,此時燈光昏暗,更添柔情,諶仲哪裏不明她的心思,想起先前在萬花樓中素柔姑娘對自己的照顧,以及危難關頭擋在自己身前抵禦李成仁的殺意,他自家門慘禍,經曆世態炎涼,能讓如此佳人掛念,他實在感動的很,心頭一熱,握住素柔的秀手,目光注視素柔那雙秋水含情的眸子,深情道:“柔姐姐,我也想你的很。”
被那雙溫暖的手握住,素柔霎時覺得有些暈眩,一抹紅暈湧上粉麵,說不出的美豔動人,她羞澀低頭,手卻握的更緊了些,順勢倒在諶仲懷中,麵頰貼在諶仲胸前,抿嘴淺笑,說不出的幸福和滿足,如果可以,她真的願就這樣永遠依偎在他的懷中。
諶仲有些不知所措,但此時事已至此,怎能辜負懷中少女的情誼?他低頭,正瞧見懷中少女眨著明眸瞧著自己,那扇薄唇微微輕啟,他頭腦一麻,便有一親芳澤的衝動。
懷中少女芳心早就暗屬,嬌羞閉目,諶仲正待吻了上去,卻聽窗外有人冷哼輕咳一聲。
“什麼人。”
夜靜如斯,這聲冷哼輕咳格外醒目,房中二人哪還有心思你儂我儂,紛紛朝外瞧去。
但見一條紅線一閃而過,消逝在屋頂。
諶仲朝著素柔姑娘平靜道:“柔姐姐,我去去就來。”
說著身形一閃,幻做一道青芒直追而去。
屋內的素柔也是眉心緊皺,望著消逝的兩道芒光,她秀手一揚,從閨房西角的衣櫃中便飛出一件夜行衣到手中,穿戴整齊,用黑紗遮麵,便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