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衣收式落地。他走到離猰貐落地處一丈開外,一抬手,那壓著猰貐的桃木拐杖就到了自己的手中。
桃木拐杖一離開猰貐的身體,猰貐的骨肉之形就顯露出來。這個時候的猰貐還是牛身,馬足,隻是少了兩隻牛角和血痂色的皮膚。茫茫然一個普通的獸類在低頭吃草。
那許由在空中被披衣師祖當頭一棍,將猰貐從腳底逼上的陰氣從頭到腳打了出去,又快速將許由的任督二脈用元氣封住。
那許由無力的癱軟在旋轉的發衣上落在地下。
落地的許由麵色蒼白。微睜著雙眼,雖然可以喘氣。但是,他感覺四肢僵硬的動彈不了。禦醫過來以後,也不知道這種情況如何醫治。隻能眼巴巴的看著。
披衣受拄著桃木拐杖一步三搖的來到許由的麵前。對著許由的胸口就杵了一拐杖。這一拐杖來的凶猛。那許由身體一顫,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許由吐出黑血之後,感覺身體裏麵一下子輕鬆起來。
“起來吧,徒孫。”披衣一手捋著已經齊胸的白髯笑著說。
許由爬起正要跪拜,披衣將拐杖向前一擱,抵住許由。“免了吧,畢竟是王啊!”
“徒孫即便還是攝政王,在師祖麵前也還是徒孫。”許由謙卑。
“山高惟回首,地闊但撫膺。徒孫,此去任重道遠。你要細心才是。”
“徒孫謹記師祖教誨,拜謝師祖救命之恩。”
“那猰貐已經被打回原形,不會再遭孽。所以放生了如何?”
“師祖慈悲!徒孫已悟之。”
“那兩隻已經修煉至陰的牛角你隨身攜帶上。至陰者反至陽。以後你會用到。”
“是的。徒孫記住了。師祖遠道而來,能否小住幾日開釋徒孫一二?”
“嗬嗬,寧為宇宙閑吟客,怕做乾坤竊祿人。我走了。”
披衣說完,搖搖晃晃的轉身就走。那一步三搖的走路姿勢,每走一步都讓人覺得他會摔倒,著實的讓眾人捏了一把汗。
暗夜之中,眾人望著這個得到大德的人不禁心生敬意。
許由在侍衛的攙扶下望著師祖披衣那矮小的身體上沉默不語。
披衣的黃色蓑衣一步一搖,一步一晃,左搖右晃的漸漸隱入夜幕之中。
許由推開侍衛,走到猰貐的身邊。他冷眼看了一下正在低頭從積雪中啃草的猰貐,低頭拾起那兩隻牛角。
抬頭,雨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止了。
這個時候的群山已經歸於靜寂,隻有山風掠過樹葉的嘩啦聲和不遠處火把燃燒的聲音。
艮卦六二。艮其腓,不拯其隨,其心不快。
許由回身看著卜筮官已經僵硬的屍體,輕聲默念。他想,此次出鬼門失掉了卜筮官的七魂六魄。接下來,還不知道會失去什麼。
兩位師傅們的話過於隱晦和叵測,這人世間的是是非非真是難以預料啊。
他正要傳令大軍啟程,一盞火把從遠處急速向這裏奔來。黑壓壓的隊伍正在慌忙為之躲避。
又發生了什麼事情?許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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