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七年,帝都長安下了一場秋雨。
這場紛紛揚揚淅淅瀝瀝的秋雨連續下了半旬有餘,就在家家戶戶缸裏的大米都快要發黴的時候,這場秋雨才漸漸停下。
已經是接近霜降時節,長安的天氣已經慢慢變冷,呼吸間已有白霧清晰可見。
驟然放晴的天氣,自然讓帝都居民的心情也跟著放晴。
但長安城東禦史大夫歸德將軍林成英一家,此時卻“放晴”不起來。
“聖上有旨……”
“經查證,歸德將軍林成英通敵賣國,證據確鑿……”
一個身穿鎧甲、麵貌冷酷的中年男人大手一揮,他身後的禦林軍便拔刀衝進了歸德將軍府,片刻後府中便傳來了人頭掉落聲與老幼婦孺的慘叫聲。
原本摩肩接踵的擠在歸德將軍府門口看熱鬧的帝都百姓,在聽到一聲聲淒慘的哀嚎後,都覺得脖頸一涼,仿佛禦林軍手中的唐刀砍向的是自己的脖子,以至於剛才還是揚著脖子湊熱鬧的男女老少通通一縮脖子,連議論的聲音都變少了許多。
人殺的多了,便會麻木,下刀便會越來越快。
哀嚎聲聽久了,也會習以為常,變得與宰殺自家牛羊時它們發出的慘叫一般無異。
更何況大唐以武立國,民風自古以來甚是彪悍,不出一會,人群中的議論聲又再次響起。
“真沒看出來,這歸德將軍竟然通敵賣國……”
“林將軍為我大唐征戰半生,平日裏更是潔身自好,怎麼會是那通敵賣國之小人?此事有蹊蹺,說不定是一場陰謀!”
“知人知麵不知心……不然怎麼生了個兒子都癡癡傻傻,沒過幾年就夭折了……”
人群中的議論聲讓發號施令的中年男人皺起了眉頭,不過帝都百姓向來心直口快,且大唐也不形文字獄,膽子大的甚至敢對皇上品頭論足,所以中年男人即便有些不悅,倒也沒有出言喝止。
“回稟將軍,林府上下二百一十八口人,皆已伏法!”
足足長達半個小時的血腥屠殺,這場“盛宴”才接近尾聲,下刀次數多的禦林軍,手中的唐刀甚至已經翻起了刀卷。
中年男人沉默了片刻,隨即沉聲看著眼前的禦林軍問道:“林將軍……可曾反抗?”
“回將軍,在屬下進入林府前,林將軍已服毒自殺。”
中年男人再次沉默了片刻。
“林成英……曾經有個兒子……”
“回將軍,歸德將軍曾有一呆兒,於三年前夭折……”
中年男人點點頭,轉身上馬,末了淡淡的說道:“挖墳驗屍。”
“是!”
……
……
即使已經過了十四年,林正依舊不習慣這個世界。
即使這個世界無比浩大,妖族統帥十萬裏,百族林立;大唐疆土五萬裏,廣闊無垠。
可林正依舊不習慣甚至不喜歡這個世界。
因為這裏,沒有香煙,沒有汽水,沒有企鵝可以聊天,也沒有電腦可以渣劍三。
……
……
“二師兄?在想什麼呢?”
一聲愉快悅耳的聲音,打斷了林正的紛擾的思緒。他轉身看著身後朝自己做著鬼臉的俏皮女孩兒,一臉鬱悶的說道:“說了好多遍,別叫二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