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下五塊錢,氣呼呼地離開寢室。現在我相信猴子和黃傑是兄弟了,也知道這兩兄弟為什麼不在一起了,你媽兩個窮鬼在一起根本就沒法活啊!
因為找了趟黃傑,我對猴子為什麼故意挨刀更感興趣了,於是我火速趕到醫院,卻在病房裏撲了個空,因為猴子已經不在了,吊著的輸液瓶裏還有一半水呢。
我找來護士問人,護士驚訝地說:哎這人呢,剛才還在的啊!
你媽,要是人有個三長兩短,看我找不找你們醫院!我推開護士就到外麵找人。
走廊沒有,廁所沒有,哪裏都沒有,打電話也沒人接。我有點慌了,擔心是九太子來醫院補刀,還跑到大街上四處去找,當時真有點想報警了!找著找著,我一拍腦袋,我咋就沒想到那個地方呢?!
於是我趕到了網吧,一進去就看見猴子戴個大耳麥在那罵人。
你們上海人都是sb嗎上來就給人家送人頭?哦你是東北人啊!東北人更sb啊!冬天在外麵尿尿都凍成冰柱了啊!你們就不能往蛋蛋上吊個暖手寶啊!
我衝過去一把就把他耳麥扯了。
猴子愣了半天:哦,崔成,你來了啊,快坐快坐。
?坐屁啊,你不在醫院輸液跑這來幹什麼?
我做完任務就回去。
任務重要還是身體重要?氣的我都快喘不上氣來了。
都重要。
猴子,你該改變這種不健康的作息了。你昨天才挨了一刀,現在還處於住院觀察期,拜托你注意一下自己身體好麼?你不是還要報仇麼,就這樣你能找誰報仇?猴子垂下腦袋,雙手捂著自己的臉,看上去一副痛苦的模樣。我呼了口氣,終於被我說動了啊,看來猴子也不是無藥可救。我拍拍他肩膀,剛要說話。
把我隊友給坑慘了,現在遊戲裏肯定全是罵我的,連累咱們山東省都成sb了。猴子無限痛苦地說道。
我已經放棄對他治療了。
五分鍾後,我也坐在了電腦前麵。
既然無法改變這個世界,隻能去適應這個世界,這是誰說的至理名言?
可我實在不喜歡玩遊戲,玩了一會兒就覺得渾身癢癢,於是到外麵抽根煙去。剛往前走了兩步,就看見黃傑站在吧台前麵,正往裏麵遞了五塊錢進去。
充到我的會員裏去。
我一下就衝過去了,憤怒地抓著那五塊錢:你說你要吃早飯的!
我認得這五塊錢,買皮蛋瘦肉粥的時候找的,有個角被折了一下。
黃傑愣愣地看著我。
五分鍾後,我們三個都坐到了電腦前麵。?既然無法改變這個世界,隻能去適應這個世界。
猴子和黃傑一句話都沒說,從坐下開始就一句話都沒說,好像他們倆是陌生人似的。可是一旦玩起遊戲來又出奇的相似,一會兒的功夫就能把全國罵遍。
我加了他倆QQ,又建了個討論組,在裏麵問他們準備怎麼報仇。
沒有回複,兩人都忙著打遊戲,罵全國的sb。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我說:咱們去吃飯吧?
猴子說:我不餓。
黃傑說:我不餓。
我掏錢。
兩人一起站了起來:哎呦突然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呢。
進了一個燴麵館,兩個人都狼吞虎咽,好像三天沒吃飯了,又好像吃了這頓就要有三天不吃飯了。我敲了敲桌子:現在能告訴我猴子為什麼故意挨刀了吧?
吃飯呢說那些沒用的幹嘛?猴子嘴裏塞著一大口麵,含糊不清地說道。
好啊,那就吃完了再說。
兩人幾乎同時吃完,又同時站起來往外走,好像旁邊的網吧是他們的親娘。
老板,我沒錢。我慢條斯理地說道。
哎圍著圍裙的老板幫我攔住他倆去路。
他倆隻好又回來:崔成,你不能說話不算數啊。
讓我出錢也行,把事情先給說明白了。
猴子和黃傑對視一眼。
猴子說:半年前,我捅了大貓一刀,你知道吧?
知道,從那以後,他們就再也不敢找你的事了,對你尊尊重重、客客氣氣的。
那一刀是我讓他捅的。黃傑說:當時我和他一個宿舍,但是後來我搬出去了,實在受不了他老和我借錢。
我呸,你沒和我借過?
你借給我一毛了?你他媽摳門的要死。
那你借給我一毛了?你不是鐵公雞一個?兩人都瞪起了眼睛,而且語氣越來越凶,大有和對方幹上一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