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蓋打開,淩月藍眸剛對上南瑾軒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凍結了。這傷痕累累,麵目斑駁的人是南瑾軒?
淩月不由得倒退了兩步,手悄然握緊,要是他的話,那生前,他該遭到怎麼樣的****,怎麼樣的折磨……她甚至不敢想象,這樣尊貴高雅如謫仙的南瑾軒怎麼能死得如此的淒慘悲涼?
她以為自己會哭,但她卻一滴眼淚都哭不出來,這種感覺,隻有父君死的時候才有,心頭很疼,很悶,原來傷心到極致是沒有眼淚的,她向來不會怨天尤人,但是這一刻,她希望自己隻是在做一個漫長而真實的噩夢,夢醒了,一切都還是好好地。
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他的臉,那眉,那眼,那臉是她熟悉的,但卻有種怪誕的陌生。
那天在瑞思酒店一別,沒想到竟成了永別,如今再見,隻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不會動,不會說話,更不會對她溫柔的笑,瑾軒……
那天她該和他多說幾句,那天她不該什麼也沒說就離他而去的,以前她該多關心他,不該隻從他那裏汲取溫柔,卻把他一個丟在寂寞的冷夜,任他一個孤獨。
她知道他們有很多相像的地方,不僅性格,就是為人處世也絲毫不差,本該天生是一對,注定情緣,但終究是她太怯懦,辜負了他……
不是不知道,他對她的深情,不是不知道他對自己的付出,但是她為了一己心安,總是故意的忽略,總想著,南瑾軒那樣心思玲瓏的人,得不到自己的回應,總會有一天學會放棄,不會任自己在這片苦海中苦苦的沉淪,這般為難自己,但他……終究還是太癡了……
她欠他良多,總是以為已經的日子長著呢,以後總有機會報答,彌補他,但是老天太殘忍,殘忍得連她最後的一絲機會也不給她……
“瑾軒……我們很久沒有見麵了,對不起,我竟然殘忍的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你,你是不是在怨我,甚至是恨我……你是不是又一個人在暗夜裏一個獨自孤獨的望月,獨自品嚐孤獨的滋味,明明想給我打電話,但是又不敢打……”淩月蹲下來,愧疚而心痛的看著南瑾軒已經破損的容顏,卻好似一點感覺也沒有,仿若他還在,此刻她麵對的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淡淡的和他說著話。
淩月沒有大聲的質問,也沒有歇斯底裏的大哭,說著無用的後悔的話,而是很冷靜,冷靜的反而不正常像是暴風雨的寧靜。
上官洛寒和諸葛野北看到淩月如此都詫異的看著她,這樣的她太不正常了?她不是該,大聲的質問,或許自責愧疚,甚至……
她的腦袋裏白茫茫的一片混沌,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她拚命想掙紮,想掙脫這片噩夢,依然覺得一片荒蕪,哪裏都是空空的,心痛到了極致,似乎連呼吸都困難了。
“瑾軒,你起來好不好,跟我說句話,就一句話,以後我再也不會刻意的忽視你,再也不會逃避你了……起來啊……”她動手去推他,南瑾軒向來警覺敏感,隻要一點點的動靜,他便能知道,可是為什麼還不醒。
她的思緒突然飛到了以前,那個時候,他們是知己,是朋友,是……
陽光懶洋洋的照在他們的身上,那時候雨後初霽,白雲悠悠,碧空晴朗,萬物像是水洗過一般,幹淨清潤。
她把書丟在一邊,手枕在腦後,愜意的躺在水洗的草坪上,仰頭望著天,一切都覺得那麼靜謐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