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霧花與吳建藝行走在原本是臨時軍營的廢墟上時,滿目的瘡痍就這樣映進了眼中。
滿地都是火灰、殘鐵和白骨,兩人穿梭於廢墟中,眼睛緊緊地盯著地上,好似在找尋著什麼,但兩人又說不出在找什麼。
越往內走,地上的白骨越來越多,到了軍營內部時,兩人已可見擺在地上的屍體了,它們已經擺放在地上一天了,在炎熱的溫度下也腐爛得七七八八了。
看著身上還披著軍裝的屍體,兩人想起了昔日歡笑的戰友們,頓時又是一陣無言的沉重。
這時已是大火後的第二天早上了,早在一天前,大火就熄滅了,兩人之所以現在才出來,是因為喪屍們在廢墟裏尋找不到食物時才在第一天晚上離開的。
此刻,兩人站在一塊大石頭上,靜靜地望著周圍,在他們身前,就是軍營的醫療大棚了,大火是由這裏開始彌漫的,病毒也是由這裏開始散播的,前所沒有的災難也是由這裏開始演繹的,如今大火熄了,病毒停止了散播,災難也停止了殘害人間,而軍營的醫療大棚也變成了廢墟,但兩人卻感覺不到絲毫的高興,內心隻有沉重。
“帶我去你所說的地方,我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王霧花喃喃地說道。
“這……”吳建藝瞟了一眼布滿白骨的醫療大棚廢墟,眼裏痛苦的神色一閃即滅,“好的,我帶你去。”
說完後,吳建藝當先跳下了石頭,帶著王霧花向前方走去,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走在前頭的吳建藝一直低著頭,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而走在身後的王霧花即是一臉的憂傷,此刻她睜著空洞的眼睛呆呆地望著前方,大腦裏一片空白。
“就在這裏了。”一直低著頭的吳建藝突然抬起了頭,看著眼前一片廢墟麵無表情地說道。
“不會的,怎麼可能……”王霧花呆呆地望著前方的一片廢墟,喃喃地說道,“我沒有看見楓哥的屍體,我不信!”
“你信也罷,你不信也罷了,當時我真的把楓哥背在這裏了,現在這裏已成了一片廢墟,我也不可能找出他的屍體給你看!”內心裏傳來一陣酸楚,吳建藝氣惱地說道。
“不!我不信!我要親自見到楓哥的屍體!”王霧花大叫了一聲,向眼前的廢墟衝去,跪在地上用雙手挖了起來,邊挖著邊失聲哭了起來,“即使楓哥死了,也要把他的屍體還給我啊……唔……”
“楓哥,我恨你,我恨你帶走了一顆少女癡情的心。”看著拚命地用手挖掘著廢墟的王霧花,吳建藝在心中狠狠地說道,他咬了咬牙齒,向王霧花走去。
“你給我住手!”吳建藝大喝一聲,連忙抓住了王霧花的手,不讓她繼續挖下去。
“放開我!放開我……”王霧花猛烈地掙紮著,沒幾下,她就掙脫了吳建藝的束縛,繼續瘋狂地挖掘著廢墟,而此時,她的手早已破裂了,陣陣鮮血不停地湧出來。
“好了,霧花,聽我說,別挖了……”眼裏充滿了痛苦的神色,吳建藝輕聲地說道,並向王霧花伸出了雙手,欲扶起跪在地上的王霧花。
“別管我!給我走開……”王霧花邊哭著邊用力推開了吳建藝伸來的雙手。
“你……”吳建藝臉上閃過一絲嚴厲的神色,但很快又回複了正常,“你這又何苦呢。”
“把楓哥還給我……把楓哥還給我……”仿佛沒有聽到吳建藝說話似的,王霧花喃喃地說道,雙手仍然瘋狂地挖掘著,不一會兒,她手指上的指甲已經全部脫了下來。
“好……要挖就一起挖……”吳建藝歎了一口氣,從地上挑起了兩支鐵棍,遞了一支給王霧花,兩人跪在地上開始挖了起來。
臨時搭建的軍用大棚並不是很大,燒成廢墟時復蓋在上麵的火灰也不是很多,從早上到中午,兩人已經挖遍了眼前這一片廢墟,也從灰塵中找出了二十幾具屍骨。
看著眼前被火燻得發黑的骨頭,王霧花一邊流著淚一邊默默地在地上挑選著,“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
“好了好了,別傻了,霧花,你這做沒用的!你能從這堆骨頭裏挑選出楓哥的嗎,與他體型、身高相同的人多的是,你能分清那一具,那一塊是楓哥的嗎!”看著一臉癡呆的王霧花,吳建藝悲從心中來,對著王霧花叫了起來。
“不!楓哥的骨頭一定在這裏的!”王霧花喃喃自語,並沒有理會旁邊的吳建藝。
“唉,霧花,你聽我說……”吳建藝邊說著邊伸手扶住了王霧花,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你這樣做沒用的。”
“不……”一陣歇斯底裏,王霧花猛烈地掙紮著,但怎樣也不能從吳建藝手中掙脫出來,仿佛是鐵了心似的,吳建藝緊緊地抓住王霧花,不斷地從地上拉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