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備隊員們終究是人類,勾起他們無限欲念的是那食品室裏的食物,他們拿不到,於是一張魁梧的軀體將寂流按倒在了地上,而那魁梧的背上,還有一個肉肥的樁子,手臂曲彎鎖在那魁梧身軀的脖頸上。
“你到底去不去拿?”一聲粗暴的嘶吼將眾人的目光焦點從外麵移了進來,本來應該最是耐餓的警備員小李,終於忍不住了。
寂流當然不會通過爬空調通風口去幫他們拿食物,最開始不會,現在依然不會,可什麼時候會呢?
終於有人露出本性來了麼?人類的意誌在這個世界已經毫不猶豫地被踐踏磨滅,吃完了食物,你們再吃什麼呢?是樁子還是我,抑或你們自己?
小李的身體很是魁梧強壯,上肢力道足備,可是寂流明確感受到了,或者說他更懂在那厚實肢體下微微顫動的神經,那股弱勁讓寂流知道,小李接下來再也不敢有任何動作,他想嚇唬自己就範,去幫他拿食物。
人體精構學對人類的分析解肢還是有用處的,人性也不至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殆失喪盡,秦隊狠狠揣向小李的一腳充分地說明了這件事情。
“肚子餓,自己滾出去拿去,你個沒用的東西,連隻會在辦公室練球入洞的大老板都不如!”
秦隊的罵聲再次叫其他人把注意力轉向了外麵的大老板,年輕的大老板身上的每個部位都像是非常具有誘惑。是因為他含著金鑰匙出生?還是因為他爹是“李剛”或是“房叔”?還是因為他從小到大,山珍海味吃盡,所以身體的肉質比一般基層人民更加鮮美······
盡管有很多可能的原因,會導致行屍們將大老板的軀體啃噬幹淨,但是沒有哪隻行屍去吃大老板的大腦,是它們意識到了那大腦裏的肮髒東西或想法嗎?它們也討厭那大腦裏含有的金錢、權勢、色|欲······這些髒東西嗎?
大老板隻剩下了一個頭顱,軀幹的位置上空蕩蕭索,隻剩用血塗抹在地麵的一具人身軀殼形狀,在血形上殘留有噬食過後的破碎衣布和碎骨血塊。雖然遭遇了慘不忍睹的經曆,但是大老板還是“活”下來了。
警備室裏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異化的一幕,那顆孤單的頭顱就像一尊活著的雕像,它永遠移動不了,它也永遠餓不死,盡管它的上顎和下顎不住地在咬合,顯出它極餓。大老板終於達成了他的心願,以一座雕像的形式永遠注視著這在他權力之下、踏在他腳下的工廠。
就在前不久,廠務委員會的所有人都強烈建議,在廠區內為這位大老板塑一尊雕像,用來昭示這位大老板為廠子裏做出的貢獻和功績,盡管百般推辭之後,他依舊耐不住眾人的苦心勸諫,最後很難為情的接受了下來,為他豐功表績的工程還未動工,但是現在看來已經完成,隻是與原先計劃的不同,那尊本應該高高在上俯瞰一切的雕像,現在低到了塵埃裏仰望一切。
塵埃裏有血花,但它開不出花!
······
“問題確實是出在大腦上!”秦隊不自覺的感歎了一聲,像是在默默地確認著什麼。警備室裏良久無聲,秦隊知道應該給眾人一個喘息思考的時間。
“再這麼下去,我們都會餓死,所以我們應該像大老板那樣,去搏一搏。”秦隊看著有些動容的隊員們繼續嚴肅認真說道:“之所以不能從空調口運輸食物,那是因為這樣會弱化我們的意誌,讓我們不再敢去搏鬥,而這樣就會被這個新生的世界淘汰,那就是意味著死亡或者變成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