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東區的食品室內,寂流為那名傷了小腿的警備員簡易的包紮了傷口,漸漸地止住了血,昏暗的屋子內依然還充斥有由於疼痛而發出來的輕哼,就像是一隻受傷的狼在自己的洞穴裏,發出的低沉哀傷的嗚鳴。
“這樣下去不行,他腿部的傷口肯定會感染,我們必須找一些消炎的藥來。”寂流向其他人說著那名傷員的情況。根據他的醫學常識來看,他能估計到的後果就是,幾天後傷員的傷口就會感染,然後會導致他高燒不退,最後死亡。
隊伍裏失去了秦隊這個核心,食品室裏此時加上寂流和樁子兩人,攏共還有七個人,而除開那名傷員,還有戰鬥力的也隻有六個人,形勢陡然變得異常嚴峻。
“你瘋了嗎?你覺得現在這種情況還能出去?”警備員小李立即反駁道,其他的警備隊員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顯然此刻都站在小李那一邊。
“我的意思不是現在就出去,等到外麵平靜一些,大家夥精神氣頭休息得足了一些,我們就出去。”寂流顯得很耐心的解釋道:“醫務室就在行政大樓的一樓,我們可以先定下計劃,再擇機出去找······”
“嘭!”
還不等寂流說完,重重一腳就踹向了他的肩頭,寂流在那名傷員旁邊蹲地的身子猛然向後倒去。
警備員小李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無名火氣,那踹腳的力度足以說明了小李此刻的憤恨,他那發泄出來的心中鬱結和怒氣,讓人感覺是在心中積鬱了很久之後的憤懣。
這明顯發泄憤懣的一腳本來是對準寂流的胸口的,隻不過,寂流在發現小李抬起了那一隻粗壯的大腿後,索性將身子壓得更低了一些。
這叫他毫無防備的一踹根本就躲不過去,那他隻能用身體比較堅硬的部位來承受這一腳的力度,寂流整個人被揣的朝後仰躺,竟是打了一個倒滾,又重新恢複蹲姿。
樁子在第一時間繞過了寂流,大叫著撞向小李的身體,儼然一副同小李絕命欲殞的架勢,隻是雙方的身體懸殊過大,樁子像一顆小炮彈衝過去的身體在小李粗壯的手掌阻隔下瞬間停滯,其他的警備隊員終於回過意識來,矛盾的態勢才立即被製止。
“定計劃,我去你的計劃,要是先前你們兩個小畜生,按照我說的,就從空調通風口搬移食物和水,能捅出這麼多個事情來嗎?”
小李積鬱的憤懣終於在此時徹底爆發出來,他朝著其他警備隊員說道:“那樣的話,秦隊也不會死,你小子也不會受傷。”
“所有的事情都怪他們兩個,這兩個小兔崽子給我們添了多少麻煩,從最開始搞什麼斬頭實驗,到現在又搞什麼人工拉繩道,哪次不都是我們這些警備人員衝在最前頭,他們兩個就知道躲,搞試驗的時候躲在汽車裏,拉繩道的時候躲在食品室裏,居然現在又想叫我們出去找藥,他這是想借行屍的手把我們都給弄死啊!”
小李帶著憤怒的情緒,說出的話很是憤慨,很有感染力,倒叫那些警備隊員生出些義憤填膺的感覺來,那自然而然,他們便開始有點認同小李的話。
前麵一直在秦隊的壓製之下,這些警備隊員們不得不做一些危險的事情,可是現在他們儼然有了一個新的領導核心,這裏有食物和水,他們覺得已經不需要再出去為什麼事情而冒險了。
寂流聽著小李的話,瞬間便明白了他的心思,寂流看了一眼小李厚實寬大的胸脯,這麼大的胸脯裏不該會有一顆狹窄的心胸啊,就算有,能夠裝得下這麼多的怒火麼!
小李對寂流的怨恨已然是從在警備室裏,他不肯去掏食物而開始的,而他剛才的那番話裏將寂流的諸多“罪行”,已然從最開始一直歸結到了最後。
而事實上,不管是做試驗還是拉繩道,都是沒有人傷亡的,這些已發生的悲劇事情本不應該推在寂流一個人身上,也不應該是因為他不肯掏食物而造成的這一切後果。
做試驗的時候,隻是讓小李暴露出了在他強悍的身體下那顆畏懼膽小的心,拉繩道的過程中,也隻是接應部分出現了一點岔子,而讓秦隊喪命的直接人更是小李自己。
可是,蝴蝶效應就是如此,如此便是蝴蝶效應,顯然眾些警備隊員更願意事情像小李口述中發展的那樣,他們所有人依舊在警備室裏,然後由寂流和樁子幫他們掏每日的吃食,比現在既是受傷又是喪命的情況要好太多,這便是人性最深處的守望和意識。
小李的一番話直接將所有的過錯與不該全部推到了寂流的頭上,將他自己的膽怯畏懼悄然的掩蓋,這便是懦弱人性非常典型的特征,小李將它充分完全的做了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