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林的某棵樹幹上,有散發著微弱光亮的煤油燈,在漆黑夜林調色的背景下,依舊可以透得很遠。
幾隻提早在春日破繭的飛蛾和一些不知名的飛蟲準確的尋覓而來,環繞著燈罩飛舞個不停,在將上一次撲火弄亂的身體節奏調整好了之後,又一次義無反顧的撞在了燈罩上,往複不停。
撲火的飛蛾飛蟲可以循著燈光準確而來,協警的核心人員可以靠著煤油燈光的約定信號,準確的來到指定地點進行合圍獵殺,那麼,那些饑腸轆轆的行屍們,也可以在燈光的吸引下,在某一個時刻到來。
寂流正在心中計算著什麼,飛蟲比人類的速度快,所以早早的就能尋覓而來,人類比行屍的速度快,那麼接下來的這一個局麵,就差它們了。寂流知道,它們終究會來。
這並不是心有靈犀,也不是意識連接,隻是寂流積累下來的那一些所見所聞,或許就是協警所說的,他知道的那一些末世的生存法則吧!
寂流朝著那兩名男人說道:“協警說我知道一些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法則,就因為這點,我就必須死?”
兩名男人正自暗忖如何打破現在的僵局,聽到寂流的話之後說道:“在營地抵抗行屍來襲的時候,你知道如何將它們一招致命,就衝這一點,你就比一般人強。”
“也比我們強!”另一名男人接著話茬繼續說道:“麵對行屍,我們這些團隊的核心成員,也不敢正麵和它們對抗,所以我們就需要招募一些人,這也是我們隻招募男性成員的一個原因。”
寂流有點駭然:“你們把那些無辜的人當成與行屍對抗的工具,而自己卻躲起來?”
“但是我們供應他們食物,我們利用了他們的同時,保證了他們活下去所需的生存物資,這個交易很公平。”
寂流終於明白了什麼,說道:“所以你們就不擇手段,收繳一切可能的補給來源,甚至於殺人!”
兩名男人默然,轉而說道:“相對於行屍,我們對人類更加了解,而人類對我們的威脅也沒有那麼大,我們隻是選擇了一個比較間接的生存下去的方法,要是不搶奪其他人的補給,團隊就無法正常運轉,那些人也就不會依附我們,而我們將很難生存下去。”
寂流看著兩名男人對自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麼他們必是已經下了某種決心。一般來說,隻有死人或者將死之人知道的事情最多,同時,死人知道的見不得光的事情,會成為永遠的秘密。
“難道他們決定放棄被自己脅持的隊友?”想到這一層,寂流看了一眼樁子,然後舒緩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讓自己保持最佳的戰備狀態。
要是對方為達目的,決定拋棄隊友,決意將寂流和樁子二人殺死,那麼接下來的戰局將會非常不利,按照寂流心中對對方埋伏人員數量的揣測,至少將是二對四的局麵。
在隨時準備應戰的時刻,寂流心中出現了萬分期待,期待那些遲到的但是終究會來的它們到來,對方一旦將殺伐果決付諸行動之後,那麼隻有它們的攪局才能讓寂流和樁子看到一線生機。
話談至此,一名男人顯得有些放鬆隨意的說道:“就像先前你自己說的,我們都是活人,活人對付活人要比活人對付行屍輕鬆得多。”
寂流聽著男人無意說出的話,神經陡然繃緊,意識到這相當於戰書的送達。
寂流學的是人體精構學,對於人的意識和潛意識方麵的研究並不深,但是他知道,人的某些最深層想法和行為,會通過意識的刻意壓製,而不使其暴露出來,但此時,就往往會被潛意識出賣。
寂流緩緩挎下身後的背包,拋擲一旁,然後看了樁子一眼,示意他做出同樣的動作。
意識不太靈敏的樁子,潛意識卻是異常敏銳,看到寂流的動作和目光,瞬間感受到場間氛圍的悄然變化,知道那真正的血鬥即將開啟。
男人看了一眼兩人的戒備動作笑了一下,不知是透露出何種意味,說道:“我勸你們還是先放了我們的人,這樣你們還有一點機會離開,不然,要是等到我們不耐煩了,大不了就是一命換你們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