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理沙出過什麼事嗎?”
沐劍風的話讓我不得不這麼問。
他搖了搖頭,但是那並不是在拒絕回答我,單純隻是讓自己的歎息消散。
“或許兩位並沒有那麼覺得,不過師妹可是個徹徹底底的修道者喲。”
亞理沙她……修道?
“亞理修的什麼道?”
“我前麵提到過的,修羅道。”
這……
“那本小姐呢?”
“神仙道。”
“庶民呢?”
“按照神姬小姐所說,應該是戰法道。”
沐劍風稍作停頓,繼續解說起來。
“道,其實並沒有什麼固定的名稱,不過蕾米小姐是以修仙為目標,自然是神仙道,而彥一,雖然目前在修習劍術,不過據說你所擅長的,還是魔法吧?”
“不能說是擅長,單純隻是會而已。”
而且幾乎都不是我自己學習的,並且還很弱。
“劍與魔法,戰,與法,因此我認為彥一是戰法道。”
這無所謂,我所關心的,隻是……
“為什麼你說亞理沙是修羅道?”
“想必你們不知道師妹初到師父那裏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吧?”
我老實的點了點頭,蕾米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是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那是一副什麼人都敢殺,也有能力殺的樣子,我之前不是提到了曆史上的武士道嗎?縱然嗜血然與師妹當時的情況相比或不可及。”
無法想象。
“師妹在師父門下修行了三年,第一年……她一人獨力屠戮了近百匹妖魔。雖然說妖魔自作孽,但是那時師妹的表現,確實與常人大不相同。師妹一定有什麼束縛她的原因吧。”
……是複仇吧,縱然過去了那麼多年,一想起仇人依然逍遙法外,就算是我都按捺不住想要去和他拚命,何況從小就武力過人的亞理沙呢……不過我確實也無法想象到底亞理沙與“屠戮”這個詞能如何聯係起來。我印象中的亞理沙,除了一直以來在我麵前的那個有點呆然、喜歡黏著哥哥的妹妹形象以外,最常出現的就是那個英姿颯爽的女劍豪形象了吧。
我,不希望我印象中的亞理沙多出不應該出現的形象。
“在我們門下的三年間,師妹可以說是有所收斂,但是絕對不像現在這樣超然度外,現在的師妹,看不出那個時候的修羅影子,鋒芒內斂,雖然因為最近幾天的事情而有所影響,但是內斂鋒芒依舊,我想這其中兩位定然有所頭緒。”
啊啊,她回家了,這就是最好的頭緒,不是嗎?
“我不會要求二位告訴我什麼,師妹不想透露的東西作為師兄我有不去介意的義務,但是還請二位……”沐劍風低下了頭,“能讓師妹不要再走上修羅道嗎?比起修羅之道,她更適合劍聖之道。”
沐劍風與我們年齡相差不多,但畢竟比我們年長,年長者如此低下頭來請求這種意料之外的事情讓我有點失了分寸,不過蕾米倒是沒有一點驚慌,她一如往常,喝了一口紅茶,然後用那雙紅紅的雙瞳直視著對方的瞳孔,充滿著自信。
“交給本小姐吧!”
在那之後我向沐劍風了解了一下亞理沙曾經呆過的那個地方,似乎是一個風景秀麗的去處,習武的場所反而是其次的樣子。
中國啊……有機會的話還是挺想去長長見識呢,隻不過要花很多錢的話就隻能算了。
與沐劍風分別之後,我和蕾米踏上了回家的行程,蕾米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我也隻好奉陪她,一路沉默,突然的,蕾米抬起了頭來,看著我。
“庶民,走火入魔……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
“你問我也……不,等等……”
走火入魔,沐劍風所說的修羅道,似乎就是修習各種道卻偏離了正常的方法的結果,雖然我個人對此沒有任何的了解,但是要說的話有一個人多半還是有這方麵的資料的。
於是……
“……有哦。”
我們半路折返,回到了打工的便利店。不出意外的,店長正呆在休息室裏,不過讓人驚奇的是,他現在並沒有在玩遊戲,而是躺在沙發上,腦袋上頂著條濕毛巾。
在聽了我的提問後,店長用與下午相比明顯嘶啞的聲音這麼回答,然後顫巍巍地抬起了右手。
伸出了三根指頭。
“……第三層……”
然後換成了七的手勢。
“……第七個格子……”
然後朝右指了指,就拉聳下去了。
這家夥,到底做了什麼虛弱成這樣?
我沒有過問,隻是按照店長的說明從指定的櫃子中取出了他所指定的東西。
“……《倚天屠龍記》和《射雕英雄傳》?”
這是什麼?從包裝和厚度上看顯然不是輕小說吧?這不是店長的風格啊?
旁邊放的又是什麼呢……
《天龍八部》?《神雕俠侶》?
這種與店長的風格格格不入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庶民?”
“……總之我們先借走了哦。”
我揮去那些沒必要的感覺,看了看厚度,做出了帶著它回家的決定,至於似乎有化為幹屍趨勢的店長,既然是活了幾百年的家夥,這種程度的樣子應該死不了吧,那就不用管了。
於是,再次踏上回家路的我手上,多了兩本足以當凶器使用的厚重讀物。
“……讓本小姐讀它的意思?”
“多半是。”
我畢竟不是店長,到底他的意思是否真的是這個,還是事後問本人吧。
回到家的時候,院子裏的景象讓我和蕾米愣了神。
不知道各位是否記得以前有過薯條把雪莉整個人五花大綁的記錄?
這次就是那久違的五花大綁,隻不過換人了。
“……亞理沙,你在做什麼?”
我忍不住問出了聲。
“……亞、亞理沙隻是在自主練習而已!”
被枝條牢牢困住的亞理沙一邊不忘壓住裙子,一邊通紅著臉回答。
“本小姐記得薯條平常並不敢與亞理交手來著?”
蕾米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一針見血啊,以往的話,薯條都是盡可能避免被亞理沙砍的,因為打不過嘛,但是這一次顯然不太一樣,亞理沙的重劍掉在地麵上,而她本人……應該是和薯條一番決鬥之後被捆起來了。而且從薯條樹根周圍的泥土情況看……至少短時間裏薯條沒有移動過的痕跡,而且那裏不是大門口,薯條最近可是老老實實在比較靠邊的地方紮根來著。當然,喂食的時候不一定。
完全是亞理沙自己送上門去被幹掉了啊。
“本小姐還有事要做,先走了。”
說完,對亞理沙現在的狀態失去了興趣的蕾米從我手中拿過那兩本厚厚的書,進屋去了。
該咋說呢……
我撓了撓頭。
“薯條,把亞理沙放下來如何?”
沒有任何反應。
談判破裂了。
“……那暫時先這樣吧。”
說完,我也進屋去了,隻剩下亞理沙在外麵的求救聲。
不過,沒關係吧,薯條不會害人的,我找了這樣的借口。
而且,至少說剛剛看到的亞理沙,沒有顯得那麼消沉。這或許是好事……吧。
我換上室內鞋,走進了屋內,在經過客廳的時候,注意到了客廳中正在玩著雙六的三人。
“嘛,回來了?”
代替我做晚餐,辛苦了。
“是沐先生拜托了的事情,我理當做好。”
旁邊……
“喲,回來的真晚呐。”
“玩可以,不過別在客廳配藥,很危險好吧?”
“也不是什麼危險的東西啦,這是明天要用的呐。”
明天要用的?
仔細看的話,彈珠女除去現在正在配製的藥水以外,旁邊還放著一個她的隨身包,那裏還有好多瓶藥水和空瓶子。
要說到彈珠女,我所知道的她是一個以藥水為主,其他方式為輔的人,戰鬥不一定高明,不過逃跑一流。
“是為逃跑準備的?”
“答對了呐。”
她很自豪地挺起了本來就很明顯地胸部,但是自豪地方向似乎讓人不敢恭維。
至於雪莉……
“是、是的?”
“聽你們的意思,似乎決定明天解決問題?”
“嗯,真理奈小姐是這麼認為的。”
認為?
“嘛,我隻是單純覺得拖長了似乎會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但是今天的話依然為時過早。”
根據?
“直覺喲。”
我是理論派的哦?
“我也不認為除了蕾米小姐以外還有誰這樣就能讓彥一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