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夢鴻聞言身子就如同被驚雷給劈中了一般,全身開始止不住的顫抖。他顧不得肩頭的疼痛一把抓住那白衣公子衣服近乎咆哮般的吼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你一定還有辦法,我求求你,我鄒夢鴻求求你,你一定要保住我侄兒腿上的功夫啊!我求求你!”不一會兒那公子白色的衣袖上已然被夢鴻抓得血跡斑斑。
白衣公子渾不介意,隻是帶著幾分歉疚的神情:“英雄且稍安。這孩子的雙腳被碎石壓的太久,筋脈俱損,我的醫術隻可保其今後行走無礙,假若調理得當奔跑應當也是沒有問題。然而若說是要習武恐怕……”說著不禁搖了搖頭,“恐怕是不行了……”
夢鴻霎時間感覺全身無力,癱倒在地上,不料觸動了創口不由自主發出一聲痛叫。
“叔叔!”聞靈難過地叫了一聲並轉向那位白衣公子道,“這位哥哥!可否為我叔叔治傷,他被那惡狼的爪子抓傷了肩膀!”
“啊!當然當然,真是我的疏忽!”白衣公子說著急忙來到近前,想要替夢鴻解開衣襟,豈料時間過得久了,那碎爛的衣袍早已與血痂凝結在了一起,稍稍一碰夢鴻便痛的齜牙咧嘴。
公子道:“英雄的傷勢並無大礙,隻不過恐怕須得你忍住一些疼痛。我要將你的傷口清理一下,然後敷上傷藥你便沒有痛苦了。”
“好!”夢鴻說著將衣襟死死咬在嘴中。
白衣公子從懷中掏出一個藥包,從裏頭取出一把鋒利無比的小刀,從結痂處的邊緣輕輕切入。豆大的汗珠從夢鴻額角滾落,聞靈見了趕忙爬到夢鴻身邊抓著他的右臂心疼地問道:“叔叔,疼嗎?”
夢鴻強掙紮著擠出一絲笑容,微微搖了搖頭,可半點說話的氣力都已然沒了。不一會兒,血痂已然連同那碎爛的衣襟被一並切下,創口湧出不少黑色的血來。白衣公子又從藥包中取出一個白色的藥品,用小勺取了一刀圭白色藥膏敷在了患處。夢鴻霎時間就覺得左肩清涼無比,片刻間痛楚已全然無蹤,驚詫地問道:
“尊駕的藥膏當真神奇。竟然頃刻間已然沒有半分痛苦。但不知這藥叫什麼名字?為何有如此療效?”
白衣公子笑了笑:“這藥膏乃是‘驩疏’的獨角凝煉而成。”
“驩疏?”夢鴻口中念叨著,似乎感覺極其陌生。
白衣公子取來一根樹枝,在地上將這兩字寫下,繼而道:“不錯,就是驩疏。這驩疏乃是北部雪山腳下的一種妖獸,樣子與野馬頗是相似,不過身形要略略大一些,我還曾經見過一隻背高和英雄一般的大家夥。”
“嗬,這樣說來倒是很大。”夢鴻點點頭。
“不錯。”公子打開折扇輕搖起來,“而這驩疏與野馬最大的不同便是它們的額頭上生有一隻角。”
“獨角馬?”夢鴻微微一皺眉,“那妖物似乎有所耳聞,當年家師提及此妖之時我一時沒有聽清名字,就記得是一個獨角馬。現在回想,好像的確聽師父說過一個‘疏’字,唉!當時可真是在下的疏忽了!”
公子微微一笑:“尊師當真也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物。不知他現在何處?”
“家師已然仙逝三年多了。”
公子微微一欠身:“倒是在下失言了。”
“不知者不怪,兄弟不要介懷。”夢鴻擺了擺手,肩頭的痛楚已然全消,便接著問道,“對了這位兄台,這獨角馬,呃不,驩疏的角為何有如此神效?”
公子道:“這天下萬物皆有一個法則,那便是一物降一物。並非這藥膏有著多好的神效,隻不過正好與你所受的傷有利罷了。”
“哦?願聞其詳。”
“這驩疏生在大雪山中,別的本領沒有,倒是練就了一副極為陰寒的體質。尤其是它額上的這隻獨角,更是避火的神物。它們每年開春的時候額上的獨角便會脫落並且長出新角,我們就把這些脫落的角磨成粉末,製成藥膏。而眼前的這隻狼妖沒別的本領,就是會噴火,並且這利爪之上也帶有灼熱之力,所以英雄被它打傷之後創口可以聞到焦臭的氣息。而用這驩疏角製成的藥膏對於你的傷勢卻是藥到病除了。”
“如此說來,莫非是這水火相克的緣故使得師娘的衣服在這狼妖的利爪之下失去了效用麼?”夢鴻暗暗琢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