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啊!”石仲坤急道,“四尊者啊,現在可不是賣關子的時候!”
“嗬!”阿梓笑了笑,“唯一的解釋,便是這嘯月懼怕陽光。”
“什麼?四尊者莫要玩笑。”石仲坤聞言停下了腳步,皺著眉頭捋著銀髯道:“這……這十萬載修煉的魔靈何以會畏懼陽光呢?”
“這一點我也不是最清楚,不過石大人,阿梓此言可並非是玩笑。”阿梓認真地道,“我聽聞這天底下但凡以鮮血為食的絕大多數都是極為陰毒的妖物。而這些妖物多半見不得陽光,都隻能在黑夜之中行動。那時因為日間陽氣旺盛而夜間陰氣大盛的緣故。而這滿月之夜又是每月至陰之力最為強盛的時刻,這妖物選擇在這一晚出沒,恐怕是因為這一晚天地間才沒有一絲陽氣會妨礙他的力量並且使他的力量達到極致;
“而這些陰毒的妖物之所以懼怕陽光,最為主要的原因乃是他們天生之時身子便有這某種缺陷。而生靈的血液乃是生命的承載,吸食血液,就是為了彌補他們體內的某個缺陷,為的是有朝一日可以在日光之下暢行無阻吧!所以目前看來這妖物雖然強大,卻未必不可擊破。七弟好好養傷,下一個望日且讓我前去一探究竟。”
七郎聞言急忙阻止道:“姐姐不可以身犯險!且待小弟痊愈後和姐姐一同前往。”
石仲坤也在一旁勸道:“是啊!四尊者千萬不能魯莽,還是等七尊者傷勢痊愈之後再做定奪,兩人前往多少可以有個照應!”
阿梓微微一笑:“你們可不要太小看我,弟弟你安心養傷,姐姐必然全身而歸。”七郎知道阿梓的脾氣,於是也不再多說,衝著石仲坤使了個眼色,三人又閑聊了一些其他的話題。
一轉眼過了十天,又到了望日之夜。七郎的傷勢已然痊愈,隻不過被嘯月吸取了不少鮮血,元氣大傷,此刻的功力隻恢複了五成。眼看姐姐就要隻身赴險,心中老大有些不忍,阿梓好生安慰了弟弟一番,悄悄向著東海平原而去。
來到七郎遭襲的那片密林,一縱身躍上了樹梢,躲在茂密的樹冠之中向外觀瞧。不一會兒皓月已然上了中天,天空中飄著幾片殘雲,微風吹過在湖水中掠過幾道陰影。
突然,阿梓感覺周遭魔氣大盛,一股子殺氣撲麵而來,暗自點了點頭道:“七郎說的果然不錯,這妖物的修為當真了得。”想著悄悄扒開樹枝,隻見皓月之中閃過一道黑影,徑直向著東方而去。阿梓見狀便悄然跟在他身後。不一會兒的工夫便來到了夔牛所聚集的小島。
其時海水大漲,那條羊腸小道已經沉沒在大海之中。島上密密麻麻的夔牛,或睡或息——那夔牛睡覺之時皆是站著互相倚靠著身子,極少有單獨趴在底下的——偶爾有幾隻在四處巡守,不過也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阿梓潛在水中,悄悄注視著那嘯月的一舉一動。
就看那魔靈悄然飛到了牛群的上空,月光之下阿梓隻見到一張無比猙獰的麵孔,嘴角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接著那嘯月雙掌五指並起,頃刻間化作了兩把巨刃,月光的照射之下,巨刃隱隱透射出一股駭人的光芒。再看他雙臂在空中各劃出一個半圓,阿梓定睛一看,隻見那半圓乃是千萬把利刃並列而成,正在驚詫的關頭,霎時間萬刃齊落,如同天降暴雨一般。天地間隻聽到那利刃破空而過所帶動的風聲與東海大浪拍岸的巨響。那牛群仿佛渾然不覺一般。
片刻之後,就看約有一千來個牛頭幾乎同時從身體上滾落,漫天的鮮血霎時間從腔子裏噴湧而出向著半空飛去。這一下阿梓當真看得是怵目驚心。雖說聽七郎說起過這一招,可畢竟七郎所見到的是一瞬間砍下了十來頭斄牛,而今天則是將一千多頭夔牛同時梟首,心中暗暗道:“好一個血手屠夫!這恐怖的招數若是當麵對敵恐怕我也是毫無對策,不知道北辰大人是否能應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