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梓與七郎見伏羲的麵色頗是嚴肅,便知道這事情斷然非同小可,果然聽伏羲繼續道:“自從昆侖發生了這許多變故之後,連日來我始終心神不寧,隱隱覺得將會有什麼大事發生。前些時日我偶然占了一卦,卦象顯示東海地界將會有妖靈出沒。當時我曾經將此事告知北辰,北辰領命去後一連二十來天始終沒有消息。最終在望日之夜發覺東海平原的方向確實有一個妖靈的行蹤。可是不論七使如何監查卻始終無法辨認這妖魔的來曆,甚至北辰也是毫無頭緒。這些時日事務纏身,我的神力也損耗過劇,無法再行籌算問卜,故而想召你們前來問問,以確認這東海的情狀。”
七郎聞言一抱拳道:“尊主,實不相瞞,倘若此番不是奉詔而來,我姐弟本來也想因此事前來拜見一次尊主。”
“哦?”伏羲聞言停下了腳步,回過身子雙眸突然一亮:“這麼說你們知道那個妖靈的底細?”
“何止是知道!”阿梓與七郎對視一眼笑道,“我們已然與那妖物交過手了。”
“快些說與我聽聽!”伏羲頗是有些興奮。
七郎便把這數月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訴說了一遍。伏羲聽罷猛一跺腳,恨恨道:“又是蚩尤!隻恨我一直顧念神族血脈,未曾聽取女媧、神農大人的勸諫,才會落得今天這步田地。我伏羲還有何麵目居此三聖之位!”
在阿梓與七郎的印象中,伏羲永遠是一個和藹而又智慧的尊神,他倆可從來沒有見他動怒過。今日見伏羲怒氣衝衝的模樣一時間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回複。隻見伏羲似乎餘怒未消,接著道:“如今當務之急是先鏟除嘯月,否則日後必有大患。可惜當年龍君一念之差未能誅殺此妖,如今這昆侖神殿還有何人是他的對手呢!唉……”
七郎道:“尊主勿憂,嘯月雖然強大,可是並非毫無破綻。”
“哦?快說來給我聽聽!”
七郎報了抱拳道:“一來,這嘯月極其仰賴皓月之力;二來,昨日我和四姐與他交鋒,無意間似乎看到了他的命門所在。隻恨我和四姐修為尚淺,倘若再有一個人可從旁協助,那麼擊殺嘯月未必就不可能。”
伏羲聽聞至此麵露一絲喜色,連忙道:“接著說!”
“當時我和四姐在水中躲避他那裂腦魔音。一抬頭,隻見他現身後現出了巨刃的本相,一時間竟將皓月完全遮蔽。繼而他舉起了右臂,做出劈砍的模樣。”說著七郎站起身子模仿著嘯月當時的動作,“這嘯月將右臂舉起的時候,左手不自覺的微微下垂,突然我看到在他的左胸口似乎有一個缺口,依稀可以看到月光從中透射出來。而且現在回想起來,我與姐姐和他的打鬥中,他似乎一直十分在意那個位置。故而雖然他擅長以雙掌化作利刃來擊殺敵人,但左手的招數始終不如右手來的迅捷,更有遮遮掩掩的味道。
“以我和姐姐的淺見,恐怕他一定是為了護住心口的那個缺口,而那裏恐怕就是他的命門所在。並且前者姐姐曾經說過,但凡隻能在黑夜出沒的妖物定然是十分陰毒之輩,而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它們與生俱來的缺陷使得它們十分畏懼陽氣。而這些妖物吸食血液根本的目的就是為了彌補這一缺陷。從那嘯月如此仰賴皓月之力來看,恐怕他身上的這一缺陷並不小,故而需要吸食數量如此巨大的血液來滋養自身。
“同時這嘯月乃是器靈之身,而心口有缺定然是在他靈體形成之時遇到了什麼巨大的損傷或是阻礙,從而使得他靈體不全。我們若是利用這些優勢,縱使他有十萬年的修為我想也未必不能對付。譬如昨天,假如再有一人,在我與姐姐纏住他雙臂的同時對他的心口實施致命一擊,我想必然可以將這妖物誅殺當場!”
伏羲聽到了後來已然霽顏而笑,來到跟前拍了拍七郎的肩膀:“七郎啊!若是這嘯月得誅你和阿梓當記首功一件。”說罷朗聲道,“纖雲何在!”
話音剛落,纖雲從殿門外應聲而入。伏羲道:“快去請北辰尊者來此,就說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