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又有著燭龍的封印,所以起先對於它們並不為意——雖說在燭龍封印之前的片刻遲緩使得那群毒鳥已然幾乎滅絕了島上的生靈,不過那些毒液對於霜姑一家而言還不算太過致命。
而且十分湊巧的是,正是由於生靈絕跡導致日後的毒蟲滋生,她們一家反倒在捕獵方麵沒了太多的顧忌,畢竟這些皆是天地間極其陰毒的爬蟲,於是霜姑他們在五毒潭則是居住得更加泰然。
可到了後來燭龍封印的力道漸漸衰弱,那毒鳥的功力也漸漸開始了恢複。而由於諸神劫末期那一場天地震蕩的浩劫使得霜姑一家所幽居的地方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最終原本的平地漸漸沉入了江河,隻留下了中間的一塊區域孤零零地矗立在水麵上,那便是如今五毒潭的模樣。
霜姑家族中的老人有的經受不起那次浩劫的震蕩紛紛離世,而有些則是選擇離開隱居的地方。可因為這片地方乃是霜姑與丈夫共同發現,故而對於他們而言這片土地有著極為特殊的含義,所以最終固執地選擇留下,不久以後他們唯一的女兒便誕生在了這裏。
在毒鳥的封印尚未徹底消失之前,一家三口在島上到還過得有滋有味。可待到毒鳥破印而出之後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起先他們一家三口還可以抵抗得住毒性尚未完全複原的毒鳥,可隨著它們毒性的回歸漸漸霜姑三口開始變得力不從心。
最終在一場惡戰之中為了保護妻女,霜姑的丈夫被十餘隻毒鳥的千枚毒羽給徹底埋葬在了五毒潭中。霜姑自己也在保護女兒逃亡的過程中身負重傷,可她依舊憑借著頑強的意誌逃出了五毒潭。
女兒無法接受父親慘死的現實一時間變得有些瘋癲,萬般無奈之下霜姑隻能選擇暫且封印了女兒的神智,將她安置在了一個極其隱蔽的地方。安頓完了女兒之後她自己也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氣力,身上的重傷發作昏死在了一片林子裏,不是別處正是留仙那天迷路的地方。而也正是在那一天她被路過的留仙高祖柳季川所搭救。
說罷這些過往兩人相視沉默了好久,留仙輕輕地歎了口氣道:“原來還有這些過往,我隻是知道令堂與高祖相識後的一些事情,在這以前卻從來沒有聽高祖說起。”
姑娘聞言卻依舊低垂著眼皮默不作聲,氣氛一時間頗是有些尷尬,留仙笑了笑衝著姑娘一抱拳道:“留仙真是一個粗莽的匹夫,直到現在竟然還沒有請教姑娘的貴姓芳名。”
“哈,貴姓芳名麼?”那姑娘“噗哧”一樂道,“是啊!我該怎麼告訴你呢?其實我們靈蛇一族並不如你們人族那般有文字和語言,當然這並不是說我們族群之間便無法交談,我們自有自己的一套方式。所以原本我們並不需要姓名這些繁冗的事物。不過既然與你們人族有了往來便必然需要遵守你們人族的規矩。”
留仙笑了笑道:“姑娘說的是,我有一位異族的大哥也曾說過與你一樣的話。”
姑娘笑道:“你所說的莫非便是那位靈狐公子韓七郎麼?”
“原來姑娘知道他!”留仙顯得頗是有些驚訝。
“你與他之於我們母女有著無比的厚恩,我們又豈會不知呢。”說著姑娘環顧了一下屋子,“在我來的時候你曾說起贈送這套屋宇的朋友想必也是他吧?”
“嗯,的確如此!”留仙聽了也不隱瞞笑著點了點頭。
“我娘自稱叫伍秋霜,其實也是情急之下所取的名字。”姑娘捋著自己胸前垂下的秀發似乎在喃喃自語,“爬蟲之中有一種毒蛇據聞被你們喚作‘五步蛇’,謂其的毒性會在五步之內要人性命,於是當時我娘就以‘伍’為姓。”
“五步蛇麼?哈哈原來這個‘伍’是這個意思,”留仙笑道,“沒想到你們靈蛇一族的毒性也頗是猛烈呢!”
“頗是猛烈麼?”姑娘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滿的神情,“公子此言還真是欠缺些見識,那五步蛇的毒性與我們相比那根本不值一提。不過我們靈蛇一族自來心存仁厚,故而我們的毒液雖說劇毒無比,若是用得得當卻也擁有起死回生祛除百病的神效。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那毒鳥與傳說中擊敗昆侖戰神龍羿的相柳的毒性在我族之上,不過它們的毒液除了屠戮生靈之外卻再也沒有半分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