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名號響亮,可或許是因為母親難產的緣故,這位極具靈性的四龍子自幼身子便格外孱弱,尤其夾在睚眥與狻猊之間這一點更是格外明顯,更別提與火龍站在一起。所以一直以來囚牛始終難以成為戰力最為頂尖的龍子,對此他也始終耿耿於懷。
當年雷龍被猰貐打傷後遠遁雷澤療傷,不過從此便沒了音訊。幾千年來,囚牛最大的心願便是查明父親的下落。可最終當他知道一切去往雷澤之時,那裏早就被火龍化作了一片焦土,自己父親殘存的最後一點靈力也早已灰飛煙滅。雖然在囚牛心裏早就有父親亡故的準備,可這對於他而言依舊是一個沉重的打擊,畢竟他連為自己父親收拾遺骨的機會也被無情的剝奪了。
故而這些年來,四龍子的心中始終有一團鬱結的怒氣。今日見著猰貐這般狂傲猖獗——至少在目前他還並不知道眼前這頭三首巨獸便是當年重創自己父親的元凶——心中這團怒氣更是難以遏製。
這會兒,眼見那猰貐衝著自己撲來,囚牛猛地朝旁邊一閃,將憋了幾千年的怒火化作了一道破空的雷霆。頃刻間,隻見千裏銜燭山之上耀眼的電光縱橫交織,道道厲閃向著猰貐的身子霹將下來。
“嗬,原來你是雷龍的孩子,”猰貐抬頭看著半空的雷電冷笑道,“雖然你的招數還勉強過得去,可惜比起你的父親卻是差了太多太多。而且,你的父親當年在我麵前可是連半天的時間都撐不過呢!”他的話說到最後一句時,那驚雷之聲響徹雲霄,故而在場所有的龍子並沒能聽得真切,他們隻看見那一道道電光霹在猰貐的身上。
囚牛平日裏並不怎麼顯露自己的本領,故而今日著實令所有的兄弟們眼前一亮,紛紛交口稱讚並且以為這一下足可擊敗眼前這三首巨獸。電光閃爍了約有半刻的工夫,四龍子多少有些氣力不濟,收了招數在原地微微喘氣。
“妖畜!”一旁的椒圖怒喝道,“知道我四哥的厲害了吧!”
“厲害?就這點程度麼?”猰貐扭了扭脖子,似乎一副安然無恙的姿態,“也罷,四龍子,你的招數使完了,也該輪到我了!”隻見這“了”字剛出口,這猰貐身子猛地向前一縱,當真快如閃電一般。
原本囚牛與猰貐之間僅有五十步的距離,況且所有的龍子都沒有想到,身形如此巨大的一頭怪獸動作的迅捷竟然遠勝自己的二哥睚眥。眾龍子連驚叫都沒能發出一聲,就看囚牛的咽喉已然死死被咬在了猰貐的狼首口中。猰貐身子一挺,便將囚牛的身體給吊在了半空,繼而狼首向右一甩,龍首與獅首一時並出,同時咬在了四龍子的肚腹與後尾之上。就聽那龍首口中發出一聲低低的龍吟,狼首與獅首分別向左右扭轉,竟然硬生生將囚牛的身子撕成了三截,鮮血霎時間噴湧出來。龍首與獅首一仰脖,將那兩段殘肢囫圇吞下,狼首向前一甩,將那顆還在微微顫抖的腦袋扔在了眾家龍子的跟前。
在場所有的龍子霎時間被驚得如同石像一般,直到那猰貐從從容容地舔去了嘴角的鮮血,才驚恐地叫出聲來,齊聲道:“兄弟!”
“嘖嘖嘖,果然是龍族的血脈,”猰貐獰笑道,“雖然這味道比那幾個老東西遜色不少,可終究是滋補萬分,”說著他的眼光從眾位龍子身上一個個掃過,“下一個該是哪一位呢?”最終,他將目光停留在了椒圖的身上。
八龍子隻覺得一股無比的恐懼籠罩全身,見猰貐的六隻眼睛齊刷刷地盯著自己,身子不由得漸漸向後退去。
“適才說話的是你吧?”猰貐惡狠狠地說道,“你家……”
猰貐話還沒說完,就看椒圖一轉身,頭也不回地向銜燭山狂奔而去。隻是他太過低估猰貐的速度,剛跑了兩步,就感覺身後一股子駭人的力量如同山嶽一般壓將下來。下意識地一回頭,步子便慢了下來,就聽“砰”的一聲,隻見椒圖的身子被死死地踩在了猰貐的前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