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見狀暗暗叫苦。
雖然他完全可以用劍氣將這冰塊給劈斷,可那樣最多保全自己的性命。這冰屏實在太大,如同一座小山,一旁的八使對付檮杌已然應接不暇,這會兒哪裏還有氣力來躲避這疾速飛來的冰山。
八使這會兒也當真傻了眼,檮杌瞅準良機從背後隆起惡麵。北辰眼見不妙急忙催動冰龍的寒氣企圖冰封惡麵的嘴巴。
可是自從檮杌上一次被獬豸冰封嘴巴害得險些爆出眼珠,對於這樣的攻擊已然加了十二分小心。這會兒眼看冰封將至,檮杌急忙張開大嘴,將北辰的這股子寒氣給生生吞下肚子。
北辰眼見一擊不中,正在懊悔,那冰屏已然快到跟前。
“尊者,小心!”嶽吟霜見狀大聲呼喊。
話音未落,隻見地麵之上頃刻間騰起了數道純藍的火柱攔在北辰與八使的跟前。那冰塊沾著烈火在一瞬間便化作了陣陣雲氣。伴隨著數聲轟鳴巨響,剩餘的冰塊碎了一地。
饕餮回頭一看,隻見夢鴻掌心燃著一團藍焰,正神情自若地看著自己。
“這一回算是偷襲麼?”夢鴻笑了笑,“說起來你叫饕餮對麼?那個龍族的敗類,我可從來沒聽說過你還會用火,莫非是偷師你那火眼兄長麼?”
“你這滿口胡言的凡人!”饕餮聽聞此言不由得怒火中燒,“狻猊的那點微末道行,本座可還看不上!受死吧,凡人!”說罷就看他一張嘴,從口中噴出一團紫色火球向著夢鴻而去。
七郎、阿梓、北辰見狀口中不禁都叫出聲來。八使這會兒則是再次被分散了注意力。檮杌見此千載難逢的良機急忙隆起背後的惡麵,繼而一股音浪排山倒海而來。北辰急忙用冰繭護住八使,挨過了這一輪攻擊,繼而縱劍氣與檮杌戰在一處。
再說夢鴻,眼見一團火球朝自己飛來,絲毫不見慌張。微微一笑,輕舒右掌,掌心頃刻間也燃起了一團烈焰。繼而他口中說一個“著”,就看那團烈焰朝著饕餮的火球飛奔而去。
“不自量力!”饕餮冷冷一笑道,“就這點……”
還不等這巨獅把話說完,就看自己的那團火球霎時間停留在了空中,在夢鴻的身前飛速旋轉可始終不再前進一步。
“可惜啊可惜!”夢鴻從從容容地說道,“雖然你的神火血脈已然覺醒,可是你始終不明白如何才是真正的‘神火’之術!”
七郎見眼前的情形與那日去精靈穀時聞靈所用的招數如出一轍,不禁激賞連連,阿梓問道:“弟弟,這到底是什麼法術?”
“那天我去精靈穀請夢鴻,不料在穀口遇到了靈兒調皮搗蛋。當時我不明就裏也是朝著靈兒隱匿的方向扔了一團火球,不料那火球飛到半途也如現在一樣竟然停住。後來在酒席前我問起此術,記得夢鴻說那是他自創的招數,不過並未細說。如今看來,我們這位夢鴻小弟已然可以輕易地操縱這天地間的五靈之力。縱使那是敵人的攻勢,也可以瞬時轉為己用。”
七郎的猜測的確不錯。
早在三年前,他與嘯月決戰前夕去精靈穀探望後不久,那雪犼一族再次前來侵擾。卻說那幾日,夢鴻身子不適,尚在養病之中,故而一開始隻能在隋氏兄弟的幫助下勉強與之周旋,難以施展自己的神技。
打了半天,夢鴻感覺體力愈發不支。那雪犼見著便宜便以冰雪猛攻,而在這危機關頭,夢鴻突然間想起了當年在蓮池時的景象,也是在同下的情況下無意間領悟了後來師娘那招“蓮雨為屏”的要旨,而隨後師娘也將這招的精要盡數傳授給了自己,隻是自己因為一心想著“逆轉乾坤”倒是將它給擱置了。
想到此處夢鴻已然有了計較——雖然許久未曾操演,不過以他的天賦隻需要片刻的工夫便可練得精熟——眼看那冰雪將至,急忙以屏障之法在身子周遭卷起一道渦流,將雪犼的那股寒氣盡數繞在了身周。
約莫一頓飯的工夫,趁著雪犼氣力將盡夢鴻將那股旋轉的寒氣猛地擲了回去,硬生生將那雪犼擊倒在地。
此戰之後,夢鴻反複回憶著當時的場景,經過三天三夜苦思冥想,終於頓悟了當年師娘所說的話:
“若是練到了極致,則更可在敵人未動之前便將他周遭的水靈之力壓製於無形……這漩渦真的到了極致,恐怕你連那蓮動澤川剛一施展就會被完全吸納其中,甚至連你也會在這渦流之中無法自拔。故而這雖是一招守勢,若是練到極致卻也蘊含了無限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