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父,”承舟道,“這一切都是徒孫所為。”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群頓時一片嘩然,江浸月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雙眼含淚地看著自己的兄長。就聽江承舟接著道:
“那天原本應當是我帶隊巡守遺跡,不過我臨時腹痛便找了個隱蔽之所方便了一下。可是,當我回到遺跡之時眾家弟子突然十分驚奇。我問了以後才知道,原來有人變成我的模樣混入了遺跡。
“我當時便讓他們去叫師父來幫助,自己先行入內探查。不料在半途便遇到了他並且被他打暈,後來的事情我全然不知曉。當我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發覺自己躺在床上,腦海裏則是不斷盤旋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景象,似乎是經曆過可又似乎那樣陌生。
“之後,師父便跑來向我問及比武大會的事情。我自然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問師弟們,問你,”——他指的是江浸月——“你們還以為我是故意而為之,隻是一個勁地說我為他們長臉,卻沒人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江浸月聽哥哥這樣說一時間也有點語塞,回想起那天自己的確是因為興奮過了頭,完全沒有發覺哥哥的異常舉動。
“在床上?”黑猿嘟囔了一句。
“怎麼?有什麼不對麼?”浸月道,“對了,你這……”——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師父,生生把“妖孽”二字給咽了回去——“說起來,你把我哥哥囚禁在了哪裏?”
“實不相瞞,”黑猿道,“就在他的床板底下。”
“什麼!”浸月聞言簡直都要跳起來了,“床板底下?你是說我的哥哥這將近三個月的時間,一直就躺在他的床板底下。而你則是變成了他的模樣,睡在那板子上頭?”
“不錯,就是如此,”黑猿道,“我原來考慮了許多地方,可都覺得不安全,不是會被人輕易的發覺,就是對你哥哥性命不利。”
“哼!我看就是怕被人發覺壞了你的好事吧!”浸月恨恨道。
“江兄弟不願相信我,我也不再辯駁,我若說是為了保全你哥哥的性命,你自然也是不會相信,隻不過當時這確實是我的本意。”
“既如此,為何要放在那裏?”
“就在你的眼皮底下,難道不正是最安全的地方麼?”
“嗬,算你有理!”浸月一時間無語回答。
“對了,”無咎道,“既然如你所說,承舟被你放在了床板底下,難道後來是被你給放上來的麼?”
“唉!此事我也正是一頭霧水呢,”黑猿撓了撓頭,一臉茫然的樣子,“不瞞各位大人,囚禁承舟兄弟實在是當時不得已的做法。而且因為用了那傀儡蟲,所以必須就在自己可以控製的範圍之內。
“那一天比武大會結束回到江兄弟的家後,我耳邊又響起了那個聲音,責問我為何不盡力去找尋殘片,反倒要參加什麼比武大會。我好容易找到個安靜的地方就告訴他,因為無意中被發覺了行蹤,隻能暫且變成承舟的模樣。並且我一直沒有停下找尋的步伐。
“可是,他聽了我的話反倒表示出不信的樣子,再三說我懈怠。我幾乎都要對天發誓了,最後隻能說,過了今天我便趁機去地穴之外找尋,因為在這裏的確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了。
“可不料那聲音聽說之後竟然獰笑起來,最後丟下一句話,在那火龍遺跡之中似乎還有殘片的氣息。當時我腦子裏一片渾沌,可是既然他提及了遺跡,那麼就表示裏頭應該還有我未曾找尋過的地方。於是就趁亂直接去了遺跡。
“可是,我大概是走得太過匆忙,並未將那把大刀隨身攜帶。直到在遺跡中走了好久一無所獲,我這才驚覺。可是想要再回去取刀,又怕引起你們的注意,於是就在遺跡裏猶豫了好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就看到江兄弟的身影逐漸靠近了過來。我一時間慌了神,急忙變成了大老黑的模樣。就看他身上似乎帶著傷,神情也有些慌張,一時間不知發生了什麼。因為那遺跡距離江兄弟的家,早就超出了傀儡蟲可以達到的範圍。”
黑猿這一番話說得有模有樣,前後的一些因果似乎連火龍氏都覺得可以對得上,於是眾人又將疑惑轉向了江承舟。無咎問道:“承舟,說說你醒來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晚的事情之前也說了,總之師弟們都很興奮,各個把酒言歡,也沒人注意我。到了第二天,我看許多人都宿醉未醒,一個人在外頭溜溜達達,突然想起了玉峰師弟。”
“玉峰師弟那晚似乎並沒有與我們一道喝酒。”浸月回憶道。
“他原本就不善喝酒,這一點我是知道的,所以就去找他。結果在路上遇見了他,我把心中的困惑與他說了說,他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可是……”承舟歎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那個時候,突然我的心中湧起了一股子惡念,伴隨著一陣陣怪力充斥全身。好幾次,我的手都不聽使喚地想要去攻擊玉峰,不過中途都被我的意誌給攔下,而玉峰也以為我在與他玩鬧,加上他應該還在沉思我的疑惑,所以也就沒有太過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