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將眾人勸起後說明了來意,此番乃是奉了伏羲的命令前來向人族道賀。族人聞言更是歡呼雀躍。
族中有幾個好事的年輕人曾經聽說過逐鹿督促張箭苦練射術之事,而張箭這一年的時間除了督促他們幹活外並沒有教給他們什麼,故而他們頗是憋了一口氣。這會兒見著逐鹿,其中一個大嗓門喊道:“逐鹿大人,聽說當年你可是讓我們的張箭大人苦練射術,大人這一年來可是日夜苦練不輟啊!”
張箭聞言心裏一激靈,說實話這一年來為了城防之事他可謂胼手胝足,嘔心瀝血,在射術之上的確不如過去那麼勤苦。他聽出了這小子語氣中的意思,也明白他的心思,可今天乃是舉族歡慶的日子,實在無法當眾發作,隻得頗是怨恨地瞟了他一眼。
那大嗓門這會兒著實喝了不少酒,故而對於張箭的眼神也沒有放在心上。反倒是煽動身邊的族人起哄起來。
逐鹿聞言笑了笑道:“是啊張箭,一年前我可是讓七郎轉告給你,要你好生苦練射術,若是這技藝止步不前甚至有所退步,我可要收回贈予你的神鹿弓箭。”
“呃……這……”張箭這會兒多少有些沒底氣。
“怎麼?莫非是七郎沒有轉達麼?也罷!待我好好責罰他一番!”逐鹿說著故意瞪了七郎一眼。
七郎知道張箭的苦處,可這會兒他當真是接茬也不是,不接茬也不是,隻得又衝著阿梓使了使眼色,讓她給想想辦法。
不料這會兒阿梓正陪在石和的身邊,低聲為他介紹眼前的這位神弓之靈,壓根就沒有朝七郎那裏看。這一下可是急壞了七郎。
逐鹿見七郎的窘態,心中更是好笑,她剛想繼續拿他調侃,不料張箭卻慨然道:“大人,不敢隱瞞!張箭這一年來雖然忙於城防之事,不過射術之上並沒有絲毫懈怠。大人如若不信,便可出題考核!”
這一來,台上台下更是歡騰一片。他們可不管什麼考核不考核,隻要有熱鬧看便是今天最大的快樂。
逐鹿頗是喜歡張箭的實誠,開口道:“也罷,當年龍君在南沼大破鑿齒。這鑿齒身形巨大,周身上下背著厚甲,頗是不易刺傷。不過他們最為致命的弱點乃是在眉心,龍君知道這一點後曾經一箭洞穿了九個鑿齒的腦門。今天你若是也能做到這一點,便算是通過了我的考核,如何?”
此言一出台下頓時一片寂靜,都覺得這個考題實在太難了。人心就是這樣:若是一個尋常的題目,眾人一定覺得不過癮;如果是一個難度淩駕於常人之上的題目,那麼一定會引起眾人的興致;可若是一個難得太過出奇的題目,則隻能讓人開始為應試者捏一把汗。
適才那幾個起哄的年輕人,這下子酒可是都醒了。尤其是那個大嗓門,明白自己這次給張大人捅了多大的一個簍子,若是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退縮又或者沒能通過考核,不單是張箭的臉麵上過不去,自己沒準也會被牽連。一時間冷汗將他的背心全部浸透。
張箭聽得這個考題心知是力不從心,一時間默然無語。
逐鹿見狀不禁笑了笑道:“是了,當年龍君駕著燭龍翼鱗,故而才能有此壯舉。不過就算是他,一箭洞穿九個鑿齒也是僅此一次。你這一年為人族嘔心瀝血,尊主也是知道的,故而今天我也不來為難你。”
說著逐鹿一揮衣袖,隻見不遠處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妖靈。七郎認得乃是鑿齒,族人雖然久聞這妖物的名字,可是當年那一戰這鑿齒幾乎被龍羿被滅絕,故而人族是從來沒有瞧見過真容。
可如今當真麵對麵瞧見了鑿齒,直嚇得族人一片駭然:
但見這巨人的肩膀與那城牆垛口齊高,一張無比猙獰的麵目,兩根衝天的獠牙一直長到了眼角,周身上下也不知是裹著厚甲還是自身的鱗甲,在日光的照射下泛著黝黑的光芒。在他的左手拿著一麵巨大的木盾,幾乎就是一整麵城牆的高度,右手則是一根棘刺叢生的狼牙棒,上頭似乎還可以瞧見斑斑血跡。
夢鴻衝著七郎道:“這便是鑿齒麼?”
“不錯,不過確切來說,這個乃是那鑿齒部落的王首。當年那鑿齒在南沼乃是一個極為龐大的族群,不過普通的族人並沒有這般高大,約莫到他的腰際那麼高吧!”七郎答道。
“這樣一個皮糙肉厚的大家夥,龍君是如何發覺他的弱點竟然是在眉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