愴惶的跑回屋,剛一開門就跟急急忙忙往外趕的如芳撞成了一堆。
“哎呀!”
金四寶一個沒站好,就被撞向一邊,打翻了手裏的蠟燭不說,頭也重重地撞地了門框之上。
“啊!四寶少爺您沒事吧!都怪奴婢不長眼晴,才讓您撞傷了頭。我、我這就請大夫來!”
如芳站定了身子,回過神來看到四寶捂著頭,頓時大驚失色。
“別別別,如芳我沒事。”瞧著如芳白了臉真的就要想往外衝找人,四寶一把拉住她,好言寬慰:“我又不是豆腐做的,哪裏會這麼容易碰壞。”
“可是……”
如芳看著四寶那紅紅的額角,想起紀老爺臨走前再三地叮嚀要保他萬無一失,一時間眼睛都紅了。
“沒什麼可是的,反正又不痛,擦點藥酒過兩天就好了。”雖然看不到自己的額角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但是剛才碰的好大一聲,多半會腫個包吧。
又壓低聲音好說歹說了好些時候,總算是讓如芳打消了去請大夫的心。不過,金四寶還是被她抓著來來回回的塗了好幾次的藥膏。
等一切安頓好,天都蒙蒙亮了。
因為大半夜沒睡,四寶與如芳臉色都不是很好。宇辰爬起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讓金四寶陪著他去玩兒。
頂著個黑眼袋,四寶讓他先把早飯吃了再說。
坐在飯桌上,忽然想起昨晚遇到的那個人。
“如芳……”
“四寶少爺您有什麼吩咐?”
昨天半夜起來,本想給金四寶的屋裏加點炭火,誰知一撈開簾子卻發現暖爐早熄了。心想這下壞了的如芳,趕緊小跑到床前看金四寶的情況。哪知道走近一看,床上的被子被冷冷地扔在一邊,本該睡在裏麵的人卻不見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如芳放下手中的蠟燭就想出門找人,卻又跟趕著進屋的金四寶撞成一團,還害得他頭上撞了個大包。
後來問明情況,得知金四寶是不忍叫醒她,想自個兒尋些東西升火取暖時,她真是恨不得煸自己幾個耳光。
若是有人這時候發難,那這屋裏的人早不知死了多少回!昨晚之事若是被老爺知道,她恐怕不死也得掉很多層皮。
不過說來也怪,平日裏十分警覺的她,怎麼會睡得那麼死,連金四寶走過身邊也不知道?這叔侄倆的膳食全都是經過她親手試過毒,屋內的擺設熏香也都毫無異常,若是人為……那所為為何?無數的疑問在如芳的心底盤旋不去,卻不敢在四寶麵前表露半分。
“這宅子裏還有誰……嗯,我就是想問問。這宅子裏還有些什麼人,免得以後碰上了搞不清人家是誰,弄錯就不好了。”
本是想問問昨晚那個嚇他一跳的人是誰,可想想又覺得不妥,隨及委婉的換了種問法。
“回四寶少爺,這裏本是皇上賞給紀家的舊宅。前前後後除去主屋共有四個院子。主屋那邊住的是老爺和白總管,若沒什麼大事,他們會偶而在那裏小住幾天;少爺您現在住的是南邊的青雲院;西邊的倚香院是以前小姐未嫁時所住,北邊的亭風院一直空著。啊!說來我差點忘記了,前幾天大少爺突然想來城裏看看,所以老爺讓人收拾東邊的蒼鬆院,等大少爺來了就搬進去住。這餘下的都是些打雜的下人,您要是想看個仔細,我便讓他們到院裏來讓您見見。”紀老爺曾吩咐過如芳,在這個家裏,四寶就算是半個主子,所以他一問話,她便全都如實的答了。
“白總管是?”姓白?想到昨夜那刺目的白色,金四寶小心的追問。
“您不是見過嗎?當初接您進府的,不就是白總管嗎?”瞪大了眼睛,如芳皺眉的樣子讓金四寶滿頭黑線。
原來那位掌櫃的,不對,既然是紀家的總管又怎麼會是個掌櫃的。哎呀,反正就是那個……
奇怪,自己的記意力怎麼突然就不好了,記不得昨夜見過的那人也就罷了,怎麼對見了好幾麵的那位紀老爺口中的“子悅”,腦中的印象也是模模糊糊?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昨晚的那個人肯定不是這位白總管。
那泌入心肺的幽香……
四寶摸摸鼻間,那刻在記憶深處的味道,怎麼也無法從腦中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