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趙春生出聲安慰著那對婆媳。
芸娘卻在觀察著小雙成。
他雙頰通紅,那種紅極不自然,應該是發熱熱的。
她上前去摸了下孩子的額頭,嚇了一大跳。
很熱,非常的熱,這樣的高熱一般的情況下很少有的,他怎麼會突發這樣嚴重的高熱?
也就在這時,躺著的雙成突然手腳抽動了幾下,顯然是極不安穩。
“成兒,成兒,娘在,娘在呢。你醒醒,你可別嚇娘啊。”
巧花嬸子一下趴在牀上抓住了兒子的手,不住的喊著。
“奶奶,嬸子,上兩次郎中怎麼說?”
芸娘心往下沉,這樣熱下去孩子很容易得肺炎的,若是得了肺炎,以這裏的醫療條件,想想她都不寒而栗。
孩子反複燒了這些次,真的很危險。
“說是啥小兒驚熱,我們也不懂,換了好幾次藥方了,好不容易昨個這熱退了下去,咋又成這樣了。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連二奶奶答了芸娘的話,看著孫子這樣,她恨不得自己去替孫子受罪。
驚熱?
這麼說郎中給出的結論是小兒驚熱。
可驚熱有很多種的啊,各種又有不同,光治療驚熱的藥方就有好幾十種,郎中又用的是哪一種呢?
芸娘閉了眼睛,快速的回想著她以前所看到的法子。
說也奇怪,平時讓芸娘想,她很多都是想不起來的,可現在那一條條方子不住的在她的眼前閃現,相當的清晰。
很快,她就找到了一條藥方。
胡黃連、 犀角、 丁香 、木香 、天竺黃 、晚蠶蛾、牛黃、 丹砂。
搗研為末,再同研勻,用牛膽汁化蟾酥和丸,如黃米大,每服一丸,溫水化下。
如驚風搐搦,先用一丸,溫水化開,灌在鼻內,隨搐左右,良久以嚏為效。後用溫水化下三治小兒挾熱多驚,遍身壯熱,睡臥驚叫,手足搐搦,急慢驚風等疾。
芸娘覺得這個方子應該是對症的,郎中既然斷為驚熱,那麼這個藥方所描述的也對雙成這樣的症狀。
“奶奶,嬸子,郎中開的藥是如何吃的?”
芸娘找到了藥方,又問起了二人。
“是煎成藥喝下去的。”
巧花嬸子看向了芸娘,她覺得芸娘問的奇怪,藥不都是喝的嗎?怎麼還需要問,可她同芸娘處的時間長,知道芸娘懂不少,好像還懂些藥理,她眼內充滿著希望,她希望芸娘能救兒子。
這麼說郎中並沒有用這個方子。
芸娘衝巧花嬸子點了一下頭,然後走到了舅舅身邊。
“舅舅,我現在說藥方,你迅速記下,然後去鎮子上抓藥,越快越好。”
芸娘找到了舅舅趙春生,現在離郎中來還有一段時間,她在這裏等郎中來,聽郎中如何說,如果郎中有更好的方子,那自己這幅可以不用,可如果郎中沒有好方子,自己這個要試一試。算是有備無患。
“那這裏?”
趙春生有些不放心,甥女的廚藝他信的過,可這看病?她又不是郎中,怎會開藥方呢?
看著甥女無比認真的神色,他又覺得甥女不是開玩笑。
“我在這裏等郎中,舅舅快去。”
在芸娘的催促中,趙春生不再猶豫,大踏步的往外走去。
芸娘又回到了屋內。
“郎中來了。”
過了一會兒,隨著一個喊聲,郎中走進了門,這個郎中是莊子裏的,也幫雙成看過。
“大兄弟,你快,快幫我孫子看看。”
連二奶奶急忙讓了位置,讓郎中把脈。
郎中把脈,翻了翻雙成的眼皮,又摸了摸雙成的體溫,搖了搖頭。
“嫂子,侄媳婦,這雙成上次我就看了,可用了藥他的情況好轉了又反複,鎮子上郎中的方子我看了,那方子開的很好,我以為吃了雙成能好,可現在又出現了這樣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我無能為力啊。”
郎中知道自己能看個普通的病症,遇到個這樣棘手的,他實在是無法,連藥方都無法開,隻能把希望寄托在鎮子上的郎中了。
“為啥會這樣,我的大孫子啊。”
連二奶奶哭了一聲,人就要倒下去。
旁邊的人急忙扶住。
“嬸子,身子要緊,可不能這樣。”
“是啊,老嫂子,家裏這一攤可還指望你呢,你可不能有個好歹。”
幾人把連二奶奶扶到牀邊坐下,出聲勸著。
“不會的,不會的,成兒一定不會有事的。”
巧花嬸子喃喃自語著,那悲苦的神情,讓人看著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