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楠好奇上前看了看,那棺材頭不是曉楠想象中方方正正的,而是做成了花的形狀。勞工們搬來了吊架,用繩索綁住棺材頭,合力將棺材吊了起來。這時又有兩個勞工上前綁住了棺材尾,小心的將棺材拖到地上放平。
林正英道:“鬆繩,起釘!”,然後轉過身來麵對大家,道:“各位,今天是任公威勇重見天日,凡年齡三十六,二十二,三十五及四十八,屬雞屬牛者,一律轉身回避!”
見眾人都站好了,林正英道:“回避完畢,大家整理衣冠,開棺!”,勞工正準備打開棺材蓋,就見旁邊的小樹林裏突然飛出許多烏鴉,呱呱叫著飛走了。
林正英皺了皺眉,走到棺材旁。勞工們剛掀完棺材蓋,一陣黑煙便隨著散出,過了一會兒,才看清了任威勇的臉。任發見了,立刻跪在地上:“爹,驚動了您老人家,孩兒真是不孝。”,任婷婷和曉楠見了,也隨著任發跪在了地上磕了幾個頭。
任發站起身,問林正英:“九叔,這個穴還能用嗎?”,林正英道:“蜻蜓點水,一點再點,不會點在同一個地方,這個穴沒用了。”,任發問道:“那怎麼辦呢?”,林正英道:“我提議就地火化!”,任發聽了,忙道:“火化?不行!先父生前最怕的就是火,我不能這樣做。”
林正英轉過身正對著任發,正聲道:“任老爺,不火化會有麻煩的!”,任發堅定道:“怎麼樣都行,就是不能火化,你想想其他的辦法吧!”,林正英想了想,隻能無奈的妥協道:“好吧,那先暫時寄放在我們義莊,到明天,我會幫老太爺另找一個墓穴,讓他安息。”,任發點頭同意了,阿威便招呼眾人:“好,蓋上棺材蓋,抬到義莊!”,不得不說,阿威雖然看著油嘴滑舌,但是認真辦事時還是很靠得住的。
“任老爺,你先請回吧!”,林正英衝任發道。任發點點頭,便坐上竹轎椅,任婷婷正要走,回頭見曉楠還愣在那裏,皺著眉頭,關切的問道:“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曉楠見是任婷婷,衝她笑了笑,道:“我沒事,姐姐,你前麵走,我隨後就到。”,任婷婷囑咐道:“那你快點,等下到家裏吃飯,別忘了!”,曉楠一一應了。
見任婷婷走了,曉楠走到林正英身旁,問道:“九叔,你剛才說屍體不火化會有麻煩,到底是什麼麻煩?”,林正英背著手,道:“什麼麻煩,現在還不好說,如果明天能找到合適的墓穴,讓老太爺入土為安,就不會再有什麼事了。”
曉楠見林正英遲疑了,問道:“如果沒有找到呢?”,林正英搖搖頭,道:“那就麻煩大了。”,曉楠聽了,總覺得這樣安排很是不妥,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拜托林正英,勞他多操心,最後還是坐上竹椅轎走了。
是夜,月亮正圓,高高掛在天上。一間擺滿了紙錢的屋子,屋子正中間擺著一個棺材,棺材周圍是些用紙糊的小娃娃,紅衣綠褲,一個個笑意盈盈,頗是滲人。再看牆上,貼著些看不懂的符咒,靠著牆的,是一個大花圈。屋裏很暗,空氣中飄著灰塵,霧蒙蒙的,看的不是很真切。
“咯吱……咯吱……”,棺材蓋晃了晃,仔細聽時卻又沒了動靜,過了一會兒,好像又有人在歎氣,卻又好似低語。棺材又搖了幾搖,慢慢的棺材蓋掀開了一條小縫,一隻幹枯的手從棺材縫慢慢探了出來,那手還長著尖尖的長指甲,泛著瑩瑩綠光……
“啊!”,曉楠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深深地呼了幾口氣,曉楠看看四周,是自己的房間。‘原來是夢!’,曉楠想著,慢慢平複了下自己的心情,手裏還緊緊的攥著被子。用手撐著頭,按了按太陽穴,才發現自己出了一頭冷汗。
‘我怎麼會做這種夢?’,曉楠看看天色,天還黑著。‘睡覺,睡覺,明天還得到黃百萬家唱戲呢!睡覺!’,複躺會床上,慢慢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戲班來到了黃百萬家,曉楠今天唱的是麻姑獻壽,剛上台,曉楠突然右眼一跳,心裏一愣,走錯了一步,差點沒跟上樂師。還好曉楠機靈,很快圓了過來,沒讓賓客看出來。可賓客沒看出來,不代表別人沒看出來,曉冬唱完戲,便找到了曉楠。
曉冬到了後台,就見曉楠妝也沒卸,衣服也沒換,就皺著眉坐在那裏發呆。
曉冬走上前去,問道:“怎麼了?”,曉楠正出神,被嚇了一跳,見是曉冬,嗔道:“走路沒個聲音,嚇了我一跳。”,曉冬道:“不是我走路沒聲,是你自己想得太入神,你看看你,妝也沒卸,衣服也沒換,想什麼呢?”,曉楠看著鏡子,悶聲道:“沒想什麼啊。”
曉冬扯過一把椅子坐下,道:“你還瞞我呢!今天早上就覺得你怪怪的,心神不寧。你唱戲可從沒出過岔子,今天反常啊!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出來,我還可以幫你。哦,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我找他算賬!”
曉楠搖搖頭,低聲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幾天會有什麼壞事發生。”
曉冬揉了揉曉楠的頭,柔聲安慰道:“別擔心,沒事的,別想太多。”,曉楠聽了,沉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