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末末把價格報給喻斌的第三天喻斌就打來了電話,說事基本上定了,隻要價格再下浮2~3%做做樣子,就沒問題了,要武末末趕緊和負責人商量,有結果了就快點去寧夏先把合同簽下來再說,省的夜長夢多。

兩天之後,武末末和陳頭去了趟寧夏,坐在火車上晃了一個小時後,武末末才想起來這還是他平生第一次坐火車,出省更是第一次。一個月後,武末末拿到了比一仟八的基本工資多了10倍的獎金,扣除了各項招待費用還剩了一萬,懵懵懂懂中完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的銷售。

N多的第一次在武末末還沒找著北的情況下就經曆了,一個月裏往返了寧夏三趟,學會了請人吃飯怎麼自如的應酬,招呼人去KTV唱情歌喝花酒,醉的一塌糊塗還不忘給人陪笑臉。

項目做完後,武末末私底下去找嚴磊,“那你說我是不是得給喻斌返一點啊?”

嚴磊一下笑了,拍打著武末末,“小子,行啊,這麼快就把內情吃透了。”

武末末聲音一下低了,“什麼內情哪,是那天在火車上陳頭告訴我的,上次的事讓我弄砸了,說這次我得懂規矩,讓我一定把設計院這條線把握好。”

“陳頭也沒胡說,這都快貼牆上當規範了,現在沒有好處誰會幫你搭話,不明著要就算有職業道德了,不過,末末,這事你自己看著辦,給錢也得看人才給,給多少也得掂量著辦,得保險千萬別把自己搭裏頭。”

嚴磊沒有問武末末打算給多少,問了就過了。這是他們這些銷售員之間的彼此都忌諱提的。

武末末嗯了一聲。喻斌算什麼人,是不是也使用著這條規範,保險不保險?武末末真不清楚,給多少是個秘密,陳頭說不能胡說,他隻能不說,可陳頭在後麵壓著,不給顯然是不行的。

武末末真正是鐵下了心辭職。現在這種情況更叫他心驚肉跳,每天吃著別人賞過來的飯,還是那種他消化不了的飯,吃得真叫一個不踏實。

把手裏該辦的事提前收尾了武末末打電話約了喻斌,說想請他吃頓飯,算做謝意,還有他打算把返點給喻斌,陳頭的意思是給合同總額的5%,說第一次合作得有誠意,公司早把這一塊支出留出來了,可拿到錢後武末末還是像做賊一樣,生怕這錢一下能蹦出來燙住了手。

武末末掛完了電話,心還在通通跳,想了半天幹脆拉上嚴磊坐陪。

嚴磊當然不願意去,怕不方便,誰會當著一個外人的麵收錢,可武末末死纏活纏說喻斌不比那些廠裏的人,對著熟人還是校友那些虛假應酬的話他真說不出口,再說他實在不想喝酒了,在寧夏的幾天他就沒有清醒的時候,而不喝酒就會冷了場。

嚴磊沒辦法了,“那我中間上趟廁所,那個時候你給他吧。”

“你說這犯不犯法?”武末末還是害怕。

“你說呢?犯,可誰不犯,不犯,一個月一千多你告訴我怎麼活,就我那房貸每個月還得叁仟八呢,你以為這銷售還是像以前一樣品質過硬就行了,屁,特別像咱們這種放不到商場銷售直接做用戶的產品,沒門路,品質過硬隻能守在家裏自戀去。”

地方是喻斌定的,很普通的一個小飯店,地方剛好卡在他們倆地域的中間。

誰也不吃路上的虧。這是喻斌的原話。

在二樓的開放式大廳裏,喻斌到的早,看到武末末進來後身後還跟了一個男人,不由的愣了一下,不過這種場合經得多喻斌恢複的到快,再一聽武末末介紹也是一個學校的,喻斌臉上的笑容更是一點也看不出來是真高興還是裝高興。

時隔一個多月再見到喻斌,武末末還是會想起那次喻斌一字一頓的說:郭寧結婚了。

等嚴磊把校友認完寒暄說完,啤酒一杯下肚了,找話題沒說幾下很自然的就開始談論他們都認識的郭寧,喻斌說什麼郭寧當初在大學時可真是風雲人物,那手段是岡岡的,上至校領導下至生活老師沒有不說郭寧好的,尤其是當年競選學生會長,硬是在一群頂尖高手中脫穎而出,後來還蟬聯了兩屆學生會會長,不光這,還擔任了很多社團的負責人,就是一個幹活機器;嚴磊則說少時的郭寧就很有主見,雖然人冷朋友少,但隻要發話,那就是聖旨,沒有小孩不聽的,響當當的小區孩子們的領袖人物。

聽著郭寧的名字從這個人嘴裏傳到另一個人嘴裏,談論的卻是他所不熟知的郭寧的過去,武末末即便想聽也沒心情聽了,他坐在一邊簡直後悔極了。他怎麼能腦子一發暈就把嚴磊叫來呢。喻斌不僅僅是他們的大學校友,還是個GAY,更可怕的是他還是他和郭寧關係的知情人。再有他根本不了解喻斌,不清楚這人靠不靠譜,這個剛見麵就能直戳別人的痛處的人的嘴裏會不會還能像上次一樣冒出一些讓他想死的話來。

還有嚴磊,他和郭寧同居四年多,嚴磊笑話過無數次卻一點沒這方麵的意識,會不會突然被喻斌點醒開了竅。

好在一切都順順利利,喻斌和嚴磊回顧大學生活回顧的口沫橫飛,盤子裏的菜也比較對味,武末末陪不了酒隻能小心的喝著手裏端著的一杯花茶戰戰兢兢,偶爾的添上一兩句,盡可能的把話題往天氣、明星、還有公司事務上帶,生怕那兩個說得高興就說到什麼能讓武末末驚出一身痱子的事上去。

等酒過三巡,嚴磊站起來衝著武末末一笑然後就對著喻斌賠禮,“失陪一下”上他那個早定好的廁所去了。

武末末定了定心終於把口袋裏的已經讓他摸的滾燙的信封一狠心掏出來了。

“那個,喻工,我們老總說這次多虧你幫忙了,這個,這個,”武末末張嘴結舌,來之前練的包括嚴磊教的都湊不到一起去了,半天也想不起來下麵該怎麼說了,幹脆紅著臉把信封往喻斌跟前一推,“很安全的。”

喻斌看了看信封臉上的肌肉跳了好幾跳,伸手過去拿起信封打開抬眼瞧了瞧,隨手用信封在桌子邊敲了敲,“裏麵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