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高的竹欄柵稀稀落落反像插著玩的,殘破的欄門隨著他打開的動作掉下幾塊腐木發出瘮人的聲音。花一愣愣的站在他身後看著地上的碎木神色有點奇怪,她怕晚上會與蟲子共眠。
老頭也不看她,徑自走了進去眼看居然要關上欄門花一也忙走了進去。院子裏幾株零落的花草一片菜地一套木製方形桌椅跟一堆柴火。
然而他指向那堆還沒劈的幹柴,說:“劈完。”語畢等了許久沒聽見回應,他奇怪的看向她。
花一比他更奇怪,手指著自己歪頭不解說:“我?”他點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花一無法,隻能走過去步伐極緩慢像在等他說話,可直到她拿起斧頭都沒開口,花一餘光看去他已經坐在木凳上喝茶了。
花一拿起幹柴放正,沿著線條劈下去,但力道不大柴倒了下去。幾次過後花一漸漸心生煩躁可還是咬牙硬撐著,終於劈開一個後她有種獲得全世界的感覺,接下來越來越得心應手駕輕就熟。
“關慶。”清幽似竹筒中流動的水聲沁人心鼻。花一不由停下手中動作望去,止墨公子一襲淡紫長袍清雅似仙與這簡陋的院子格格不入。
老頭臉上不再是嚴肅刻板的表情一臉笑容說:“等到柴快劈完了你才來。”又故作生氣說:“居然對我直呼姓名。”
止墨公子不理他目光轉向她,瞧見她時略微驚訝但轉瞬即逝。
“你太不像話了。”他蹙眉有點不讚同說。
老頭卻滿不在意的哼了聲,“你早點來她就不用劈了。”
“這反倒是我的不是了。”止墨公子搖搖頭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斧頭,兩人之間的手難免相碰,一樣的冰涼。瞧見她掌心通紅似有起水泡他將斧頭放下就著外袍布料抓起她的手。
花一這才感到掌心火辣辣的,被他抓住的地方更是很不自在。他此時的模樣跟那夜簡直是兩個人的性格,一個溫雅柔和,一個無賴痞氣。
他手指撫上最嚴重的一塊,冰涼和炙熱相觸兩人皆是一愣。然而彤紅的手掌在兩人的視線下緩緩恢複回到一片白嫩。
他道:“這自愈能力不錯……”
花一:“……”如果是在那夜,她相信他會說‘這自愈能力不錯,那就繼續劈吧’,而現在他讓她走開再次拿起斧頭,旁若無人的將剩餘不多的幹柴在劈,動作利落熟練可見是常做的。
一個宛若謫仙的人在劈柴,這畫麵感要不要太強了。
老頭饒有興致的看著,似乎很高興。
花一站在不近不遠的地方看著,不敢靠近老頭那,盡管他現在跟之前在大殿內判若兩人。可他道:“過來。”花一看過去,他正對著自己招手。
等她走過去後他手一指菜地說:“給菜地澆水。”
花一剛要走過去,止墨公子已經劈完柴走過來說:“別動,我來。”
花一登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能亦步亦趨的跟著他身後。她發現華靈山的日常倒是挺農民了……說好的高大上學法術呢?
關慶目光一直追隨兩人,不時見止墨回首對她一笑說些什麼,她也不由跟著笑起來,氣氛和睦至極。他心中歎道:他也是有過年輕的時候,隻可惜……也不知她如今是否安好,可還在世上。